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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IF】·谵妄症(十四)(2 / 2)

“伊伊呢?”他轻声问,“我有些话想和她说。”

路易斯沉默了半秒才道:“她刚刚把这个交给我后就出门了。”

“说是上家报社退回了她的投稿,她要赶在信箱被取信前,给下家报社投稿。因为很近,不等我阻拦就独自跑出去了。”

“……”威廉也跟着沉默了。

他毫不意外直觉敏锐的猫猫会立刻跑掉。

但她也不会跑到哪里去,猫猫对伦敦的街道比达勒姆生疏,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

兄弟二人此刻站在走廊上,威廉便侧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天气。

进入夏季的伦敦,雨雾来的比秋冬更不可估测,上午还是爽朗的蓝天白云,现在已经是阴云密布了。

于是不禁担忧地问:“她现在跑出外面去,有带伞吗?”

路易斯看到窗外的暗沉天色也皱起了眉,不过:

“她说她会在下雨前回来。”

威廉这才露出稍稍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路易斯疑惑问怎么了吗,他只是微笑以对,说:“想起来伊伊不喜欢下雨。”

“也没什么,我们就在家里等她吧。”

话音刚落,窗外便响起几声压抑的雷鸣。

像是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光和亮都被褫夺,遮挡在伦敦之外的地方。

潜藏在暗夜里的鬼魅都苏醒过来了,张牙舞爪在阳光隐退风雨欲来的地界,犹如恶龙张开巨翼,笼罩整个城市。

威廉无端想起那个让他捡到了黑色皮毛蓝莲花色眼睛猫猫的月夜。

“……!”他立刻遏制自己的想法。

忽然一瞬内心的烦闷多了起来。

路易斯几乎立刻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

但威廉依旧笑着说没事,摇头拒绝弟弟提出“休息一下”的建议,转身往书房走。

担忧并没有减少多少的路易斯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书房里,威廉首先注意到的是你的小桌子。

不齐整的堆放着小说和笔记本,钢笔和墨水摆在惯用手那边,一本作者是柯南·道尔的新书压着一张报纸。

他一眼就看清头条版面的字,刊登着某位贵族少女离奇失踪的案件。

这是你买回来的报纸,上午他还和你一起看了并讨论过。

威廉清楚记得你当时的表情和神态,皱着眉神色凝重,说对那失踪的少女有“不祥的预感”,于是他当时便大抵猜到了女孩的现状凶多吉少,还宽慰你苏格兰场一定会顶不住压力去找福尔摩斯。

以那位名侦探出色的观察力,失踪案应当很快就会告破。

他想着这个事件会由福尔摩斯解决,于是便没有投注太多的心思。

但现在威廉忽然感兴趣了。出色的记忆力让他想起失踪的贵族少女(名字是葛莱蒂丝·w·盖洛普)是慈善家巴顿男爵的外孙女,他曾在监护人洛克威尔伯爵的慈善晚会上见过那个老人。

勉强算是有点交情,男爵虽然喜好八卦但也是个本性不错的善良贵族。

威廉想了又想,忽然转身,对路易斯说立刻联系苏格兰场的内应,他想要近年来所有有关「少女失踪」案件的信息。

这惊到了路易斯,脑海中浮现的首先就是你的脸,不由惊呼:“哥哥,这、怎么突然?”

“只是看到这个报道,突然就产生了某个想法。”

威廉朝弟弟安抚地笑了笑,拿起报纸递给他,声音忽然沉下来:“……希望是我臆测错误才好。”

路易斯于是没有再问更多。

离开书房去为哥哥联系了苏格兰场的内应派特森。

随着时间的推移,窗外阴云翻滚不休,闷雷阵阵,像沉重的鼓在回形音乐厅连绵敲响,音浪全都击打在屋中人的双耳鼓膜之上。

威廉发现自己这会儿很难集中精神。

也许是窗外的雷鸣太吵闹,也许是雨前的空气太沉闷,也许是先前发生的礼物一事让他太在意,也许……

他出神的盯着那张属于你的小桌子,现在空无一人,它的主人不在这里。

苏格兰场的资料还没送来,桌面堆积的工作和论文也暂时无心理会,威廉起身坐到了你的位置上,拿起了桌面的侦探小说。

这张小桌子是按照你的身高定制的,对他来说有点矮了,他硬挤进来,就像大人霸占了孩子的小小世界。

威廉随意翻了翻小说,纸上的文字看在眼里,却没认真读进脑中。

他就这样看了有一会儿,连故事讲的什么内容都不知道。

——好吧。

聪明的莫里亚蒂教授心想,他不得不承认是你跑出去了不见人影,导致他现在心烦意乱,魂不守舍的。

他垂着头颅仿佛在沉思,亦或是在认真读书,但其实只是在发呆。

钟表的声音滴滴答答,心脏的搏动也是单调重复的韵律,频繁的不断的在耳边响起,连同窗外的风与雷鸣一起编织成交响乐,异常喧哗,吵闹。

威廉习惯了你时不时偷看他的目光,灼灼像黑暗中唯一的萤火难以忽视,但几个月来他竟没有一次成功把你抓个正着;习惯了以往只有他独处的空间里多出另一人的呼吸,又轻又浅,威廉从杰克老师那里学习到的技巧,能让他轻易判断出拥有这样稚嫩呼吸声的是年轻的女孩子,柔软,轻盈,无害。

你喜欢在下午茶时吃烤点心喝热牛奶,室内总会飘浮着香甜的气味,明明茶点也不是加了多少糖的东西。

威廉并不嗜甜,摄取糖分基本是为了补充用脑后的消耗。但和你有关的话,即便呼吸的空气变成了浓稠的蜜糖、似乎也不会觉得腻味。

倘若……从此失去你,没有你的气息萦绕在身边的话,也许他再花上几个月时间也能适应没有你的日子吧。

只是往后每个午夜里的梦回时刻,恐不再会有安眠。

烛火将他所处的黑暗烧穿了一个莹亮的洞。

任凭他如何努力,都无法填满空缺。

并且洞还会将随着时间推移而逐渐坍塌崩坏,那个缺口会变得越来越大。

最终,将威廉·詹姆斯·莫里亚蒂吞噬殆尽。

“轰——隆——”

惊雷。

风的呼号不曾断绝。

夹杂着无数豆大水珠拍打在玻璃窗上的碎响。

下雨了。

威廉猛地站起来,椅子受力倒在了地板上。

他将自己的思绪奋力从你的海里抽出,将视线投向书房门,有人从外面推门进来,是弟弟路易斯。

“哥哥!”路易斯表情略显凝重,“伊伊她……还没回来。”

“……”威廉耳边的杂音倏地炸开,脑海出现短暂空白。

你出门已经至少有三个小时。

投稿的信箱不过与莫里亚蒂伯爵府隔着四条街,很近的距离,三小时都够十次来回了。

威廉立刻强迫自己冷静,还能沉稳出声安抚弟弟先不要焦躁。

出门前你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常行为,还特地告诉了路易斯会在“下雨前回来”,甚至你还是穿着他送给你的那套裙子出去的。

按照你的性格,你肯定会遵照自己所言行动,不会因为贪玩这种理由就逗留在外,让他们担心。

那就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可控的某事……

威廉越是思考就越觉得事态在往糟糕的方向发展。

动摇得也越来越厉害。

你……会像是一开始突然出现的那样,突然又消失不见了吗?

念头一旦萌生,就如开弓之箭势不可挡,瞬间席卷了莫里亚蒂教授的脑海。

你的存在本就是上天赐予的神迹。如果你回到你的世界,对神明而言也不过是收回了恩赐给他的礼物。

你原本就……不属于这里,不属于他。

几个月前威廉还能微笑着用轻松的语气说没事,迷路的猫猫找到了回家的路,该为她高兴才是。

可现在,他低着头,站在原地全身肌肉紧绷僵直,喉咙像被割断了般剧烈地疼痛着。

还是路易斯叫醒了他,对他说哥哥不要太担忧以至混乱了思考。

“她不是那种会被轻易骗走或拐走的女孩子。”威廉听到弟弟用沉稳冷静的声音说,“但如果对方是团体作案的高大男性,就很难抵抗了。”

跟着还低低抱怨了两句说早知道就该跟上那只不知天高地厚十九世纪很危险的皮皮猫。

“按照最糟糕的事态推测的话,她真的被诱拐了……搭乘火车目标太明显,犯罪者们肯定是坐马车转移,三个小时,人肯定还在伦敦境内。”

路易斯分析的头头是道,“哥哥,快下命令吧!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时间。”

威廉沉默看着弟弟,目光接触到那双镜片之下与自己相似、但又完全迥异的绯红眼睛,也看见了里面倒映着的石像般的自己,此刻呆愣的模样比马戏团里的小丑还要可笑和滑稽。

“……你说得对,路易斯。”

他抬起头来,表情终于有一丝松动。

“抱歉让你看到这副出丑的样子,我真是,在想什么呢——”

明明现在需要优先考虑的,是你的安危。

威廉闭了闭眼,深呼一口气后摒弃掉那些杂乱的念头,立刻着手安排寻找你的行动。

路易斯问要不要也通知苏格兰场,威廉考虑过后,点头说告知警署,吩咐内应重点关注警察的行动,如果福尔摩斯插手立刻通知莫里亚蒂,并尽快把他需要的资料调取送来。

让苏格兰场的人在明面上寻找,同时他们也使用莫里亚蒂的人脉网络在背地搜寻。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可能会被阿尔伯特哥哥骂呢……”

威廉苦笑道。

为了找只小黑猫劳师动众什么的。

路易斯没有接话。

这话没法接啊!真没法接。

虽然路易斯也认为他哥大概率说的是对的。

但这种时候还是保持沉默吧……

兄弟二人暂时没有动用犯罪卿的情报网,而是利用莫里亚蒂的伯爵的权势,很快就顺利的问到了非常有用的消息。

有信箱的那条街上,不止一个的目击者说在两个多或三小时前见到了你,毕竟你的着装实在惹人注目,令人印象深刻。

街边糖果店的店主说看到你被一个看起来很轻浮的黑发男人叫住了,两人站在他的店门前聊了几分钟就互相告辞了,气氛很平和融洽的样子,并没有起冲突。

路易斯疑惑:“她在伦敦有熟人??”

威廉不置可否,再问:“能请你详细描述一下那个黑发男人的长相吗?”

糖果店主:“哦哦,这个当然可以!我碰巧还知道他的名字呢,就是之前经常能在报纸上看到的名人——那个名侦探,叫什么……夏洛克·福尔摩斯!”

路易斯一听这个名字,表情差点扭曲:“……什,竟然?!”

威廉倒没什么反应似的,继续问了几个问题,温和谢过店主,转身后神色无比凝重。

兄弟二人循着店主所指的、你离开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又问了街边有目击到你的店家,发现你在离伯爵府还有两条街的距离时,忽然改了行进路线,拐向了贫民区。

此时雨已经停了,风也沉默寡言,时间临近黄昏,雾都伦敦开始泛起朦胧的水雾。

四周景物的可视度进一步降低。

但威廉还是眼尖的发现了令人心碎的线索。

你出门时戴的白色贝雷帽此刻正孤零零躺在一个街道拐角的墙根下。

那是他特地为难你定做的,就算被泥水打湿有些看不出原本墨颜,但威廉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什么情况下你会连掉在地上的帽子都来不及捡起?

他根本不敢去想象。

不过威廉和路易斯都没有第一时间采取行动,而是心生警惕的停留在了原地。

因为有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某个现象发生了。

那个街角,墙边,在并未浓稠到足以完全遮掩视线的白雾里,突兀、毫无预兆的出现了一个男人。

好似他原本就站在哪里,沉默如雕像般的伫立了许久。

男人穿着黑色大衣,满身水汽,仿佛曾穿行在绵密又朦胧的细雨里。

可伦敦刚才下的是一场声势浩大的倾盆大雨。

更奇异的事情是……

男人有一双蓝莲花色的眼睛。

他俯身捡起地上脏污的白色贝雷帽,抬眼看来。

霎那间,像冰冷彻骨的寒风裹挟雪粒扑面而来,像雪山传说的狼王站在冰原俯视人类,高大的身躯带来了山岳般的极强压迫感,却并不让人觉得窒息。

貌似是远道而来的客人露出那双似曾相识的眼睛望向莫里亚蒂兄弟。

「请问你有曾见过我的女儿吗?」男人问。

他胸口戴着白花。

tbc

注:“你说别爱啊又依依不舍”,歌词,出自福禄寿floruitshow的《我用什么把你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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