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阿骨一向知道自己弟弟沉默寡言的性格,他皱了皱眉,就阿弟这样的还想肖想主母的女儿,节度使大人的掌上明珠,性格无趣,不善言辞,外族血统在其他中原人看来也是属于卑贱一类,长的也就那样,问一句话回答不出三个字,就他这样能追到萧小娘子?
拓跋阿骨都为他弟愁的慌。
虽然他先前是说过让阿木不要痴心妄想了,但当哥哥的看见弟弟有喜欢的小娘子,终究还是希望可以成功的吧,毕竟…那可是幽州主母的亲女儿,如果可以的话,他们拓跋族的势力就会更稳固几分,就是希望太渺茫了一些。
“不说我走了。”拓跋阿骨道。
拓跋阿木奥了一声。
拓跋阿骨一听这回答,心里的火立刻就上来了,本来他见这次阿弟作战还挺勇猛的,想夸夸他,现在,他不骂他就不错了。
拓跋阿骨冷哼一声,走了。
拓跋阿木抬头看了一眼兄长的背影,擦了擦手心里的汗,他知道阿兄生气了,但他…不好意思说。
等走到小山坡的时候,拓跋阿木趁着其他人不注意,翻身下马,随后走到了山坡顶。
周宣看了一眼拓跋阿木,他算是大哥的半个义子,最终没有说什么,只带着人继续前进,这里已经被他带着人彻底清扫了一遍,距离军营又近,很是安全。
拓跋阿木发现山坡后面有个小溪流,他先是用水洗了洗手,随后蹲在河边洗干净脸上的汗水血渍,就连盔甲上干涸的血也被他一并洗了去,一轮弯月倒映在小溪里,只能见到些许暗淡光亮。
等洗干净之后,他回到山坡顶,在一处碎石缝隙里看到了金色的太阳花。
他进草原前就在找太阳花了,这种花在盛夏开放,他们进入草原已经秋季了,本来这花就少,季节一过更是难寻,万万没想到他会在这个犄角旮旯里发现这种花。
拓跋阿木很是惊喜,他记得萧小娘子很喜欢花,主母每次用雪鹰送花给她的时候,她回信时都会特别开心。
萧小娘子每次回信都是给主母的,给他的信不多,也就两三封,虽然只是简单的问候和关心,拓跋阿木还是很开心很开心。
拓跋阿木解下身上的盔甲,放下手里的刀,随后从怀里拿出一封整齐的有些过分的信,淡黄的纸张上,萧小娘子笔迹清秀,只是简简单单的让他打仗时候注意安全,阿娘若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告诉她。
纸张边缘已经毛了,拓跋阿木借着昏暗的月色看了一会满足的收了起来。
他看着碎石里的太阳花,金色的,小小的一朵,象征着勇敢纯洁幸福。
它摇曳在寒冷的秋夜里,却仍旧金色璀璨。
拓跋阿木单膝跪地望着可能是草原上最后一朵的太阳花,慢慢的弯腰,他低下了头,温柔又虔诚的吻了吻太阳花花瓣。
最终,这朵太阳花被他收到了随身携带的铜管里。
回营以后,拓跋阿木得知了主母马车被火油棍袭击的事,他立刻赶到了哥哥那里和他一起去见主母。
尤其是哥哥,他更是要见的,因为他是主母名义上的义子。
母亲受到袭击,哪怕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他们也要做足了礼数去关心一下,其中,拓跋阿木的心更为焦急一些,毕竟主母是萧小娘子的母亲。
牛皮大帐之外。
拓跋阿骨洗去了一身的血腥气,带着弟弟在帐篷外求见母亲。
萧洛兰到现在还未见到周宗主,虽然从冬雪口中知道偷袭小队已经全部歼灭,还是有些不放心,听到冬雪说外面有拓跋两兄弟求见,愣了一下,说实话,自从进了军营,她除了和拓跋阿木说过几句话,她连拓跋阿骨的面几乎没有见过。
"你让他们进来吧。"萧洛兰打起精神,心里想着他们两人前来会有什么事。
"唯。"冬雪应道,而后看了一眼虽难掩担忧之色但在烛火下仍显得异常美艳丰腴的主母,将帐篷内唯二的屏风搬到书桌前方的左右两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