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答应得这么爽快,乔寒却更不信了,警惕地道:
“第一,以后没?我吩咐,不准擅作主张。”
殿门外,虚云张了张嘴,想说他做了她心里想的事,算不上擅作主张,但一想到千凝丹,他的脑子难得灵光了一回,乖乖闭嘴,应了个“是?”字。
“第二,不准再进我神识。”
说话时,乔寒忍不住回忆起与?虚云神识交融的感觉,藏在袖中的手紧了紧,脊背蔓起一股战栗感。
她从未有过如此深刻的体验,蛮横的侵占,灵与?肉的纠缠交汇,在那种状态下,骨子里与?生俱来?的孤独感被狂野的驱赶。
有那么一刻,乔寒迷失了,恍惚中生出前所未有的圆满感,过往的艰辛仿佛烟消云散。
然而?正是?这种令人着?迷的美好让她恐惧,独自成长的苦痛教会她依靠别人死路一条,她只能?也只可以依靠自己。
所以乔寒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她的dú • lì。
而?虚云却把这份深藏的担忧理解成了嫌弃,少年?布满血迹的脸上难掩失望,脆弱的自尊心碎成了渣,红血丝满满的双眸里隐约泛起一点水雾。
第一次发挥不好,他可以改进的。
只是?这话在舌尖转了转,虚云没?能?说出口,闷闷地应了声“是?”,心里暗暗发誓要把技术练起来?。
“第三,以上两条再犯一次,你自觉离开。”
外头安静了好一会,传来?一句特?别不情愿的“是?”。
口头承诺完,乔寒将约定内容写在符纸上,从门缝里扔到门外,等虚云持符发完血誓之后,她打开殿门。
今夜满月,银辉之下,少年?衣衫不整,血色满身,连眼里都漫着?红,像刚从地狱爬回来?。
然而?目光相触,他马上脑袋垂得低低的,两只手局促地不知道怎么摆,看上去不凶戾,反倒颇为可怜。
见乔寒转身要走,虚云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竟然小跑几?步,拦在她面前。
以为他又要作妖,乔寒浑身紧绷,然后她看到虚云别别扭扭地从乾坤袋里拿出他那个又旧又破的小蒲团。
“给、给你。”他不好意思,只是?脸上糊满鲜血,盖住了娇羞的红。
看了看蒲团,又看了看眼神飘忽的虚云,乔寒冷淡地绕过他,径直回了寝殿。
夜风中,虚云委屈地抱紧小蒲团。
这是?他爹亲手做的,别说送人,这么多年?连碰都没?让人碰一下。
讨厌!虚云朝着?寝殿的方向龇牙咧嘴,心里头满是?怨念。
就在这时,寝殿的门被风吹得动了,虚云马上缩头,抱着?蒲团溜回长廊,还乖觉地关?好了大殿门。
识海里,小白?将稀薄的恶意转化为灵气,纠结了一会儿?,并没?有告诉乔寒,虚云又偷偷骂她。
算了,让这两个冤家过几?天太平日子吧。
也许是?天道听到了小白?的许愿,接下来?的日子里,乔寒和虚云相处得异常平和。
面对络绎不绝求药的师弟师妹们,乔寒并没?有像大家担忧的那样一口拒绝,而?是?给出了和给巧星一样的单子。
不管任何人,只要能?找齐单子上的珍稀药材,都有机会得到她炼制的千凝丹。
原以为这样会损失很多恶意,不过乔寒没?想到的是?,拿了单子的弟子中,仍有部分对她有抱有极大的恶意。
起初她不解,但后来?风言风语传到耳朵里,她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对她有那么大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