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神,没跟上大师姐的脚步,我活该。”
一句接一句的我活该,任谁都看得?出虚云的内疚和自?责。
玉烟子:好懂事的师弟啊。
逍遥谷侍女?:好懂事的师弟啊。
广尘、君然和竹瑶:......要不是在门派看了一场生?死搏杀我们差点就?信了,小师弟的嘴骗人?的鬼!
乔寒眯着眼睛想了想,点头道:“你的确活该。”
她不信她这?么说,虚云还能藏得?住恶意。
谁知虚云的反应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是,大师姐,我活该,我错了。”
在丹云门和逍遥谷两派二十多人?面前,虚云低下了高傲的头颅,用一种没人?能怀疑其坚定和诚恳的语气,向?乔寒认错。
识海里,小白甩着鱼尾巴,不可置信地道:“小疯子他没有恶意,我用鱼格保证,他真得?是在道歉。”
活了三千年,小白自?诩精通识人?之术,在它看来,虚云若不是天?生?一颗正道之心,绝对会是个混世魔王,毕竟他疯起来连自?己都杀。这?样的人?别说道歉,软话都不可能说一句,顶多动手?的时候刀快一些,已经是他最大的仁慈。
可是现在,就?在它眼皮子底下,在两派年轻弟子齐聚的场合,大魔王低声下气地说他活该。
为什么?总结了三千年的经验,小白只能想到一种可能。
但这?种可能让它觉得?绝对不可能,所以它并没有跟乔寒说它的想法,只是小小的鱼脑里忍不住翻来覆去地想那种可能。
怎么会呢,不可能吧,可是他的表现真得?好像是那样啊。
同样震惊的还有印光,她甚至比小白更清楚虚云的性格。
圣子在宗门呆了十七年,别说歉意,杀了人?连半分?愧疚都不会露。
今天?之前,谁要跟她说圣子有歉疚之心,印光能笑死在长陵海里。
可就?在刚刚,她亲眼看见,亲耳听见,圣子低着头言辞恳切骂自?己活该。
而他道歉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与他起冲突,乃至大打?出手?的大师姐乔寒。
为什么?印光绞尽脑汁,忽然想到一种可能,她不可置信地想:不可能吧。
圣子他......不可能是她想得?那样吧。
相较于小白和印光的震惊,竹瑶等人?的惊愕,玉烟子等人?的赞许,乔寒的神色略显平淡。
很简单,她不相信虚云,不相信他说的活该,不相信他的道歉,不相信他没恶意。
即便这?一刻没有,以他的疯,不过?是随时的可能。
“知道了,走吧。”
后一句话,乔寒是对着玉烟子说的。
不过?,低头看地砖的虚云却以为是对他说的,心里的别扭、尴尬和难受瞬间烟消云散,马上迈开?腿跟了上去。
眼看人?越走越远,谁也没想起自?己,只有广尘和君然巴巴地看着她,竹瑶一跺脚,恨恨地道:
“小师弟试药试坏了脑子,中了大师姐的毒,再打?起来我肯定不让师尊劝架,打?死才好呢。”
说完,她不理广尘和君然的劝慰,气呼呼地揪住一个侍女?,说自?己不参加接风宴,要休息。
好巧不巧,竹瑶揪住的正是心里有事脚步慢的印光。
请示了玉烟子之后,印光领着竹瑶前往客居。师姐不疼师妹不爱的广尘和君然相视叹气,蔫蔫地去了接风宴。
前往客居的路上,道心入魔又一肚子气的竹瑶见印光样貌老实,向?她大吐苦水,添油加醋地编造乔寒和虚云的“爱恨情仇”。
本就?有所怀疑的印光越听越心惊,尤其听说乔寒和虚云差点结为道侣,她脱口而出道:“可圣子他”
说到这?里觉得?不对,印光赶紧改口:“我是说这?也太怪了。”
她改得?太生?硬,正要进客居的竹瑶顿住脚步,心里起了疑。
转过?身,竹瑶脸上挂起人?畜无害的笑容,状似聊天?地试探印光。
印光口风紧,探来探去,竹瑶并没有探出什么。
另一边,接风宴简单不失隆重,逍遥谷灵植遍地,擅养灵兽,端上来的佳肴皆含灵气,玉烟子虽不如玉谷子长袖善舞,但为人?真诚,细心耐心,乔寒与她聊得?不错。
宾客尽欢,乔寒与玉烟子商定,明日辰时一起去培育白灵芝的岛屿。
接风宴过?后,广尘和君然直接去了男修士住的云亭宫,虚云拖拖拉拉,眼巴巴地看着乔寒。
他知道自?己又错了,不奢求原谅,理他一下就?好。
乔寒面无表情,径直从虚云身旁路过?。
看着少年漂亮面孔上明晃晃的失望,玉烟子不忍,安慰道:“虚云道友,我与乔道友一番交谈,她实是面冷心热之人?,你知错能改,假以时日她定会原谅你。”
原本不打?算理睬玉烟子的虚云听了这?话,不耐的心神微收,矜持地点点头。
对,乔寒她最擅长口是心非,这?会儿在气头上,对他的爱意稍减是正常。待她气消了,必然爱他如初。
就?在虚云自?个儿抚慰自?个儿的时候,乔寒已经到了逍遥谷的客居道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