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受刺激了吧?]
[我收回之前的话,所有人都给我去捡!这些可都是哥哥姐姐的血汗钱!]
#锦星前执行总裁高楼撒钱#瞬间冲上了热搜。
众人对于他这一举动众说纷纭。
吃瓜看戏,好不快乐。
警方也在第一时间锁定他的位置,将其逮捕。
据说地中海被抓住的时候,哭得像个两百斤的孩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看到警察仿佛看到了救星。
直到地中海被押上警车,围观路人都能听到他的哀嚎:“如果我有罪,就用法律制裁我!用法律制裁我!”
深藏功与名的应鸦勾了勾唇。
手机是个好东西。
警方很快就发布了正式声明。
水哥,地中海已经被缉拿归案,剩下的人也绝对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
此外,警方还点名表扬了庄黎。
“S市公安:庄女士临危不乱、正义善良,为警方提供了有力的证据,协助警方破案,特此感谢。@庄黎”
这条消息的点赞量,以坐火箭的速度往上窜。
很快庄黎回复了。
还是连发两条。
“庄黎:努力做优秀的公民,敬礼。@S市公安”
“庄黎:这次换我来保护你。@应鸦”
原本还在嗑警民合作梦幻联动的网友突然感觉嘴里被塞了一把狗粮。
[我不对劲。]
[应鸦之前在《职业》里救过庄黎!我磕到了!]
[有……有点香……嘿嘿嘿……]
就在所有人拍手叫好坏人被制裁的时候,应鸦的一小撮顽强黑粉仍旧在坚持不懈地黑她。
[应鸦为什么不敢站出来?她明明是受害者却忍到现在,她肯定心里有鬼!]
[她被公司坑了又怎么样?其他被她伤害过的明星就不无辜?]
[应鸦被赶出豪门是事实,谁知道她背地里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
[应鸦之前还伤害过应睎,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她就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应鸦一目十行地翻看着留言。
对于道歉或者咒骂,心中皆是波澜不惊。
她无法理解那些来给她道歉的人。
已造成的伤害不会消失。
迟来的道歉比草还贱。
小麻雀凑了过来,蹭了蹭她的脸颊。
“唧唧唧?唧唧唧。”
你不高兴吗?
以后不会再有那么多人骂你啦!
应鸦用手指搓了搓它的头顶:“人类的同情心很廉价。”
小麻雀懵懵懂懂地看着应鸦,并不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我发现,他们是一种非常容易被煽动和脑补的生物。”
对于原身的观感,应鸦只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原身确实被水哥和锦星娱乐坑的很惨,但她自己根本没有意识到这点,反而沾沾自喜,四处炫耀,以为得了天大的便宜。
她虽然穿到这具身体上,和“原身”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个体,但原身做过的事情同样已经存在,无法抹去。
另外,能被洗白的反派都不是好反派。
应鸦对于自己这个“身份”莫名其妙变成同情对象很不爽。
想到这里,应鸦努点赞了一条黑粉留言。
那是一条控诉“应鸦”如何伤害应睎,如何在豪门作妖,如何上演真假千金心机暗算的那一套的留言。
说得对。
她的反派。
反派!
点完赞后,她关掉手机。
殊不知v博后台差点因为她这个赞再次崩掉!
黑粉们瞬间鸡血!
看着那个赞宛如拿到了圣旨。
黑粉们恨不得再发三千条来骂她。
[正主都点赞了,她承认她伤害过应睎!应鸦滚出娱乐圈!]
[太猖狂了,应鸦不要脸。]
[应睎把你当姐姐,对你那么好,应鸦你没有心!]
在一众怒骂中,一条反驳夹杂其中。
[你们根本不知道事实是什么,应鸦从来就没伤害过应睎,应睎最在乎的人就是应鸦。]
只是这句话很快就被淹没了。
……
当庄黎忙完一切回到家后,才想起来自己把鲍威尔先生给鸽了。
她有些踌躇地站在儿子房间门口,纠结了许久才敲了敲门。
“进。”沈南辰的声音伴随着视频播放声传来。
庄黎推门而入。
轮椅少年坐在书桌前,面前摆放着笔记本电脑。
奇怪的是笔记本电脑的屏幕是黑色的,只有声音传出。
庄黎听了听,发现是她参与录制的那一期《他们的平凡职业》。
她有些意外,随即眼梢眉角带上了欣慰。
儿子竟然在悄悄关注她呢!
沈南辰看到她的表情后,伸手轻轻扣了一下轮椅的扶手。
“辰辰,妈妈要和你说个事。”庄黎走过去,替他将大开的窗户稍微关小一些,“今天我原本和鲍威尔先生约好了,想拜托他来教你小提琴,不过因为一些事情没能见到他。”
“抱歉啊,我会继续想办法的,除了鲍威尔先生还有威利斯,安娜·李,他们都是顶级的小提琴家……”
庄黎絮絮叨叨地说着,无意识地用手指戳了戳窗边的小花藤。
沈南辰在母亲靠近窗户的时候就有些紧张。
它们是那个人留下的花。
看出了儿子的在意,庄黎放下手,温柔地开玩笑:“不会弄伤你的宝贝小花的,今天有给它们浇过水吗?”
沈南辰微微别过脸去,轻声“嗯”了一下。
然后果断换了一个话题:“你是去……找应鸦了吗?”
见儿子主动和自己聊天,庄黎迫不及待地打开话匣子。
说话的时候,她看到儿子手机上正是关于应鸦热搜的界面。
“……今天发生的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你是喜欢应鸦姐姐吗?之后有机会的话,我带你去见她呀,以后她可就是你妈妈罩着的人了!”
庄黎说话间带着一股豪情壮志。
在找儿子的这十年里,她从来都是被人怜悯,被人同情的角色。
只有在遇到应鸦后,她头一次感受到一种挣脱枷锁,冲破海平面的畅快!
那是一种无拘无束,天高海阔的自由感觉!
她笑着摸了摸儿子的脑袋,很快又变回了那个温柔慈爱的母亲:“就是错过了和鲍威尔先生的会面,有些可惜。”
沈南辰摇摇头:“没关系。”
……
深夜,小破楼里静悄悄的。
应鸦站在窗口,指尖翻转着黑色名片。
月光跳跃在银色数字上,如同此时她活跃的思绪。
最终,她拿出手机拨出了那通电话。
想要在人类世界里活下去的方法有很多,目前看来进入特殊行动部门是最明智的选择。
稳定的工资,稳定的魔力增长来源,只需要应付少部分的人类。
另外,应鸦对于这个世界存在暗鬼有些在意。
应付完过于热情的白老后,两人正式确定了上班时间,也就是明天。
就在她准备回床上休息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奇怪的响声。
应鸦无声走到门口,轻轻打开门。
一个蜷缩着的,毫无安全感的小身影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是她捡回来的小东西。
这个时间他应该在那两个麻烦精的房间里睡觉,而不是睡在她的房门口。
小东西似乎在做噩梦,眉头死死皱着,拳头无意识地攥紧,手背上青筋暴起,一路朝上延伸……
然后被一道狰狞的疤痕阻断。
宽松的衣袖因为他不安的挣扎滑了上去,露出底下一截细弱的手臂。
手臂上纵横交错着深浅不一的疤痕,然而最显眼的却是手腕上的那一道。
深色疤痕看上去像是撕裂伤,在腕骨凸起后方绕了一圈,仿佛一双长在他身上的镣铐。
这种骇人的伤口本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小孩身上。
应鸦神色渐冷,眸中似浮现起一层冰霜,寒冷尖锐。
一道极低的呓语从小孩苍白的唇中溢出。
“疼……”
小陆成渊被深深地困在了梦魇中。
那是他被送去保姆家的三个月后。
淳朴和善的保姆在看到他生病时的……那种模样后,整个人都变了。
她开始变得惊恐,害怕。
每次落在他身上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么可怕又恶心的东西,越积越多的畏惧让保姆再也承受不住,然后他被无情地拴了起来。
属于他的那间小卧室被收了回去,他们将那间屋子里里外外地消毒了一遍。
然后一个三岁的小孩,白天拖着长长的链条,一举一动都被紧盯着,做错一点事就会遭到深深的厌恶。
晚上则会被锁进卫生间。
逼仄冰冷的卫生间带着难闻的潮湿气味,他什么都没有,没有厚衣服,没有被子,甚至没有鞋……
他只能缩在角落里冷得瑟瑟发抖。
湿冷就像是一条条吐着信子的毒蛇,攀爬在他的肌肤上,一点点钻进骨头缝里。
他好冷……
冷得浑身都疼……
小陆成渊在梦里拼了命的逃跑,他想要逃出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寒冷。
可无论跑到哪里都会再次回到那个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