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正是萧竹,萧竹显然没有意识到屋里发生了什么,只是一边嘀咕着:“这雨可真大,那老妖头真是混账,下雨了也不准我们提前走。乐笙叔刚给我做的衣裳,才穿了两日,就这么淋湿了。”
乐笙越过云陵,取了块干手巾给萧竹擦着,“冻得冰凉,擦干了,裹被子里暖和暖和。”
萧竹胡乱的擦了擦脸上和头上的水,那张带着鳞片的面孔闪烁着银色的光,他打量着傻站着的云陵,推了推他肩膀。
“发什么呆呢?”萧竹看了一阵儿,察觉到他脸颊红肿,又问:“你脸怎么了,不会是被人欺负了吧?谁干的,我替你揍他!”
云陵偏过头,没说话,只是沉默着。
乐笙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不用管他。”
这父子二人的冷战持续了三天。
直到这日,云陵从山上砍柴回来,还没进门,便听到一阵喧闹声。
他皱了皱眉,顿时一股很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云陵推开房门,只见小小的茅草屋里站了三五个身形魁梧的小妖,为首的身材瘦小,一脸奸相。
而此刻,那小妖正衣衫不整,脚下踩着他爹的心口。
为首的小妖一见云陵,顿时笑了起来,一脚踢开乐笙,朝着云陵走过去。
鼻青脸肿的乐笙连忙抱住小妖的腿,任凭踢打也不肯松开。
他生生地挨了数下狠踢,云陵发疯一般的冲那小妖冲了过去,一拳打在那小妖的脸上。
扭曲狰狞的那张脸顿时鲜血横流。
小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怒道:“给我抓住他,往死里打!!!”
虽然乐笙的修为散尽,从未教授过云陵任何法术,但云陵常常跟着萧竹躲在某家墙头上,偷学了些。
是以,尽管这小妖带来的人格外魁梧,但云陵仍旧可以一搏。
大约半炷香的功夫,云陵终究是寡不敌众,被人按在地上拳打脚踢。
乐笙咬着牙扑上来,匍匐在云陵身上,替他承受着痛楚。
待那些个小妖打够了,为首的便骂了起来,“不过是两个低贱的兔儿,竟也在老子面前摆起谱来。若不是老子今日看你们这张肿脸倒了胃口,老子往死里淦你们,让你们尝尝老子的厉害!”
说罢,那妖还唾弃般的在两人身上吐了几口口水。
乐笙忍着痛抬手挡住云陵的脸。
等到那群妖走了,乐笙咬着牙爬起来,从怀里掏出一块布,擦了擦手背上的脏污,又擦了擦后脑。
云陵无力的躺在地上,脸上青青紫紫,双颊高高的肿起来。
他无神的望着乐笙,问道:“他们……是什么人?”
乐笙咳了几声,声音微弱,“地痞,不必管他们。”
不必管?都已经欺负到他们头上来了,还说不必管?
乐笙在心口按了按,隐约觉得自己的肋骨好似断掉了,他平静的缓缓走到床边,摇摇晃晃的弯腰躺下去。
云陵许久才站起身,看着躺在卧榻上的爹,他问:“您伤的重不重,我去找人来给你瞧瞧。”
说罢,他按着肩膀,一瘸一拐的要往外走。
乐笙开口咳了几声,道:“我没事,只是皮肉伤,不要紧,你也伤着了,过来躺下休息片刻。”
云陵迟疑了许久,还是听话的躺过去。
不是他不担心他爹的伤势,而是他自己清楚,他们家的情况,压根儿没银钱去请大夫来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