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贾家眼见着就要开始‘鲜花着锦,烈火烹油’般的富贵了,剧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
方氏给宋先生也准备了礼物,薛淞便命薛虬在路过扬州时,去拜访林如海一回,顺便把礼物带给宋先生。
薛淞也不知道,自与林如海在扬州长谈之后,林如海可做了什么准备没有,薛虬上门拜访,也可言语之间略略了解。林如海给他带的信,他已经请忠顺亲王转交给泰安帝了,也为林如海说了些好话,意思是当日林如海向他表白了自己对朝廷和皇上的忠心,言辞恳切,请他转述,希望朝廷明鉴之。
这封书信呈交上去后,泰安帝的反应如何,薛淞可不方便打听了。他对此也颇为上心,如果林家父女的命运能改变,他也心中欣慰。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看见陷入泥沼中的人,当然要拉一把手!
坐着官船,一路上都很顺畅。薛虬先到了扬州,递帖子拜见了林如海,林如海对清朗英气,年少有为的薛虬是赞赏不已,两人相谈甚欢。宋先生与薛虬也很熟悉,两人隔着辈分,也无需避嫌了。两人相见,薛虬呈上方氏的书信和礼物,宋先生见方氏还记挂着自己,心中也感念不已。
薛虬感觉宋先生有些心事,他心中对此好奇,但也不便询问。他与宋先生是在巡盐衙门后花园里说话,巡盐衙门后院占地并不很广阔,林家小姐黛玉正好也在花园另一边散步。两人相隔得有些距离,薛虬只见着一抹纤柔娇美的女子身影,立刻就自觉地低头回避开来。薛虬的言行,很快就被禀告到林如海处。
“薛家父子,都是为人坦荡的人啊!”林如海对薛虬的知礼感叹了一声,他心中转过些念头,思及眼下的情形,不禁深思起来。
薛虬回到金陵城,薛氏宗族为他中进士又大大庆祝了一番。金陵府尹也特地召见了他,对他和颜悦色,以子侄相待之,言谈之间很是亲厚。官府发了一百两建碑银子给薛家,薛家宗族商议之后,便把薛虬的进士碑,建在当年薛淞的进士碑旁边。父子同为进士,这是难得的佳话啊,薛家人都觉着面上有光!
薛蟠是其中最为积极的一个,他觉得堂弟得此功名,他也与有荣焉,那都是他薛家得到好处。薛虬的进士碑,他拍着胸脯,抢着包揽下来。薛蟠命管事的找来最好的石匠,拿出自家铺子里最上乘的汉白玉作为立碑的材料,请了金陵城有名的书法家题字,把那进士碑建得极体面大气。
“虬哥儿,咱们都是一家人,你哪里用如此客气!”听着薛虬的感谢,薛蟠大大咧咧地道。一会儿,他想起了一桩事,连忙说道:“不过,大哥倒真有事儿要求着你和叔叔呢!”
“是什么事,大哥?”薛虬连忙问道。
薛蟠叹了口气:“就是你瑾萱姐姐的婚事啊,我一直在犯愁呢!”
薛蟠于是向着薛虬诉起苦来。瑾萱已快到摽梅之年了,薛家要操心她的婚事。本以为薛瑾萱才貌双全,既能干,性子也大方沉稳,再以薛家的家世财力,说一门好亲事还不容易么?谁知,当真准备说亲时,就没有想象中的顺利。
“虬哥儿,你瑾萱姐姐的人才,寻常的男子哪里能配得上,我自然要挑选那出色的!但,”薛蟠苦着脸道:“我这才发现,我平日里来往接触的人中,不是经商的人家,便是和我家一样,身上大小也有个爵位的。商人家虽然有钱,但那地位忒低,咱们家只是皇商的时候,也看不上他们,何况是现在!有爵位的人家,和我来往密切的,那子弟也没个功名,没个当官的。那瑾萱不就是下嫁了么?不说她心性高,不会愿意的,就是我,也不能答应啊!那好的人家,我和他们也不熟,我只打理家业,和他们不是一个圈子的,平日里什么诗会、文会什么的,没工夫去,也应付不来。如果是求娶,还能厚着脸皮请官媒上门说合,偏生瑾萱是个姑娘,咱们哪里能这样上赶着?”
“唉,虬哥儿,只可惜叔叔和你远在京城!不然,瑾萱的婚事就没那么愁人了!”这些日子,薛蟠是有了切身体会,颇为纠结。如果妹妹和薛舒辰掉个个儿,那只怕现在就有许多媒人主动上门了吧?果然,‘士农工商’,做官的才是第一等的。幸好,托了叔叔的福,他家现在也不只是商人了!
其实,主动上门来打探风声的人也是有的,但那些人选,却不尽如人意。薛蟠知道,自己妹妹是个心气高的,断然不肯明珠暗投。若是父亲还在,这也用不着他操心,可谁想到,一向身体不错的父亲忽然一病而去了呢!母亲,呵呵,别说他母亲认识交际的贵妇们不多,帮不上忙,母亲那眼光,她看好的,薛蟠也信不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