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姐妹,被贾珍、贾琏兄弟亵玩,只能说是被他们的富贵荣华和纸醉金迷迷惑住了,难道他们用强逼迫了么?你们也是良民身份,他们好歹也要顾忌着亲戚身份,若是你们坚决不从,他们也未必想惹麻烦上身,他们身边哪里还少了女人?怎么从打听到的情形来看,你们姐妹并无反抗之意,还享受着他们给你们的优裕物质,得意洋洋地乐在其中呢?”
“柳湘莲一直就在那里,你若久有悔改之意,为何不早早与之挑明了心意,要等到浪荡得倦了、累了,年纪大了,才思及要寻个归宿?你说自己倾心柳湘莲,这话你觉得能让别人相信?”
“你嫉妒舒辰,可每个人的命运都不一样,这不是你沉沦的理由!”薛淞见尤三姐一付不服的样子,他继续道:“你时常来往贾家,那应该见过荣国府邢夫人的侄女吧。邢姑娘的家境比起你家来,可还要贫寒许多,父母是酒糟之人,也并无多少儿女心。但邢姑娘可是洁身自好,读书知礼,身处繁华之中,不改初心,因此贾家上下对她也是不敢小看的,一样都是美貌寒门女子,可贾家子弟无人敢打她的主意。”
“尤姑娘,对照着邢姑娘,你觉得自己很无辜么,自己的不幸都是命运不公?”
“若是要怪,尤姑娘该怪的是贪慕富贵虚荣,不惜推自己女儿进火坑的老鸨母亲,恨拿自己当做玩物的贾家兄弟,也要恨意志不坚,被浮华迷了心志的自己吧!”
尤三姐被这话堵得哑口无言,咬紧了双唇,脸色发白。
“尤姑娘,你请走吧,不要再来骚扰我们了。否则,不要怪薛家下狠手。舒辰是我女儿,我绝不允许有人伤害她!”薛淞语气铿锵地道。
尤三姐失魂落魄地走了,方氏望着她踉跄而去的背影,皱了皱眉:“她不会再生事端了吧?”
“射人先射马!”薛淞回答:“尤三姐之所以敢上门闹事,无非依仗着贾家兄弟有势力,官府不会为难她。咱们便去警告他们一番,要他们好生管束,贾家人欺软怕硬,知道咱们不怕会撕破脸,自会约束尤三姐的。”
第二日,方氏便派了名精干的管事,以他们夫妻的名义,去了宁国府去见了贾珍和尤氏,毕竟,这才是名正言顺的姐姐、姐夫。
那管事便把尤三姐之事叙述了一遍,说话虽然客气,但表达的意思也很清楚,那就是请他们管束好尤三姐。老爷看在尤三姐是他们亲戚的份上,此次就不计较了,再有下回,可不要怪薛家不给面子了!若到时尤三姐被送进公堂,嗯,料想,顺天府衙门也不能在老爷眼皮底下徇私枉法!
贾珍和尤氏大吃一惊,他们也想不到尤三姐胆子竟然那么大。薛家和柳湘莲的婚事已定,宫中皇后还给赏赐添了妆,你这样肆意胡为,不但丝毫不占理,还有和皇家作对之嫌疑。
他们哪里承担得了这罪名?薛家,他们也不愿意得罪啊!
陪着笑脸送走了管事,贾珍愤怒发狠了一番,命尤氏,立刻回一趟尤家,警告尤三姐,再敢作死,他就与尤家断绝关系,再不理会她们娘母子的死活!
尤老娘见贾珍真的动了肝火,也被吓住了,当着尤氏的面,大骂了尤三姐一顿,拍胸保证会看住尤三姐,这段时间,把她关在家中,不许她出门。等到薛舒辰和柳湘莲成了亲,她自然也就消停了,女婿只管放心,可不能因此和咱们生分了去!
另一边,柳湘莲自己去寻了贾琏说话。柳湘莲一向有些冷面冷心的,贾琏对他一直不敢像一般狐朋狗友那样相待,此时他的身份更是今非昔比,便有些小心翼翼的。
柳湘莲也不与他废话,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他不想再见到到尤三姐来纠缠,否则......
贾琏本就有些心虚,见势不妙,立刻很知趣地答允了下来。
之后,薛家便恢复了往日的清净。两家紧张忙碌地筹办婚事,在柳湘莲在兵部完成学习,得到东南将军麾下的参将授官后,他和薛舒辰顺利地举办了婚事,薛舒辰十里红妆,打扮得如仙女一般,嫁进了柳家门。
三日回门的时候,她和柳湘莲一同回到薛家拜见,两人都言笑晏晏,柔情蜜意的,站在一处,一个俊美轩昂,一个明yàn • zhào人,真是一对璧人,看着就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婚后不久,柳湘莲便带着薛舒辰去东南上任了,薛家众人不舍地送别了他们。薛淞便再没有多理会尤家的事了,后来,他恍惚地听说了,尤二姐被王熙凤接进了荣国府,尤三姐因为之前的事,闹得满城风雨的,被母亲送回老家暂住,以避避风头。
她们的命运轨迹似乎变了,也似乎没变,就不知道结局如何了。不过,这与薛淞再无关系,薛淞漠然地想着。
薛家的生活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薛淞与薛虬暗中让工匠试验着做那‘珍妮纺纱机’,在薛淞给出大致的指向后,已经大体上研制出来了。现在,在进行测试的阶段,薛淞准备选择一个合适的时机献上去,以取得最大的收获。
有一天,尤三姐又一次上门来了,她要见薛淞和方氏。这回,她打扮得甚是素净,整个人憔悴了许多,眼中却闪烁着精光,一洗往日的媚气和浪荡。
“薛大人,我姐姐死了!”尤三姐开口第一句话就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