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止没有吭声,只是拍了拍香儿的肩膀,让她不要哭的那么凶。
“我知道了。”祈止最终还是软了下来,对商烟浮说:“我这段时间就留在这里,不乱跑了。”
商烟浮看着祈止欲言又止,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我还有事,就不在你这逗留了。”商烟浮握着自己的剑说:“你昨天和今天都翘了早课,我希望你明天不要再翘了。”
祈止点了点头。
商烟浮看着祈止,沉默了半响才说:“今年是最后一年,我希望你不再是外门弟子。”
祈止沉默着没有回答,直到商烟浮离开,她才松开香儿,看着她抽泣的样子就忍不住心中充满歉意,跟她道歉:“对不起香儿,我真的不知道我要是离家出走你就有危险,我不是故意的,你别哭了好不好?”
香儿摇了摇头,红着眼角说:“小姐你以后要是走,麻烦把香儿也带上吧,除了您身边我在哪里都得死。”
看着十五六岁的小丫头哭成这个样子,祈止也是于心不忍,又把人搂在怀里拍了拍。
祈止无奈的想,看样子离开月宗山的事情还是得从长计议。
***
与此同时,刚回到乾月宗的故听霜回到书房休息。
跟着故听霜进来的两个弟子安安静静的待在两旁,故听霜看着一桌子要处理的东西,悠悠的叹了口气。
其中一名弟子看她这个样子,便开口道:“宗主今日忙了许久,需不需要休息一下?”
“无妨。”故听霜拿起一个卷轴打开,看着上面的内容说:“今年外门弟子考核都准备妥当了吗?”
“还差一些,但应该能按期完成。”
“嗯。”
故听霜放下手中的东西捏了捏鼻梁,对她们说:“你们先出去吧,我有事会叫你们的。”
等身边的弟子都离开,整个书房安静的极了,甚至连风声都听不到。
故听霜想起今天在驿站遇到的那个叫做‘祈止’的姑娘,明明是不同的面孔却让她想起那个‘祈止’。
那个已经身死魂灭十年之余的女子。
故听霜还记得那天雷劫,自己终究是晚到了一步,看到的只有祈止的尸身。
墨生宗主站在她身后,看着祈止不屑地说:“果真没用,连第二道雷劫都没有撑住就死了,不过也聊胜于无,接下来这第三道雷劫,就由你自己来吧,我相信只有一道雷劫的话,你还是可以全身而退的。”
“为什么……”
故听霜抱着怀中已经没了呼吸的人,眼眶通红声嘶力竭的质问自己的师父:“为什么一定是她!当初说好会让我渡雷劫,可为什么却还是这样!”
当年墨生宗主逼迫自己与祈止亲近,故听霜以为自己只要不碰她,祈止就能活下来。
可她想错了。
只要自己和祈止靠近,无论碰不碰她,祈止的结局都是如此。
“故听霜,你不是凡人,应该舍掉这些情感才行。”墨生宗主看着她,平静的说:“而且,害死祈止的人其实是你才对。”
害死祈止的人,是你才对。
是你故听霜才对。
故听霜靠在椅子上悠悠的叹了口气,即便是十年过去了,她也始终觉得墨生宗主这句话说的没错。
无论什么理由,她都是害死祈止的真凶,墨生宗主只不过是推了一把而已。
书房内的水牢入口缓缓打开,故听霜手中捏了一只银色的灵力蝴蝶领路,照亮面前通往水牢的道路。
越往下气温越低,当故听霜走到最深处的时候,这里却忽然开朗,并且光影婆娑。
‘哒——’
故听霜踩在水面之上,看着被困在水牢里的墨生宗主,面容变得忽明忽暗,却又格外美丽。
人人都知道墨生宗主突然消失不见,却没有人知道他其实是被自己的徒弟困在了水牢,十年不见天日。
“师父。”故听霜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平静的说:“这些年你过得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