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疏月抿唇,轻轻点头:“就在这几日了。”
其实陆云野略有耳闻,两姐妹并不亲,言疏影做为长女一直在商圈替家族打拼事业,次女相对轻松很多,没有繁琐的杂事缠身,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但言疏影病重的没有余地,身为言家以后唯一的孩子,言疏月被家族的未雨绸缪逼迫收心推上高位,她曾经的自由和梦想截止于此。
陆云野觉得这挺难为言疏月的,半年不到的时间要收敛真性情迅速成长,还要力挽狂澜长渊的漏洞,守住家族岌岌可危的商业价值。
“她什么问题?”陆云野松开撑在车顶的手,还往后退了几步,言疏月像是松口气,下车关好门:“急性白血病,没找到合适的骨髓,而且,她入院早期还在熬夜忙工作的事。”
原来如此,陆云野把车钥匙放进她包里往大门口走:“难怪你这么爽快的同意我住进你家。”
言疏月没回答,低头看两人交叠的影子。
“不过人还是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比较好。”陆云野回头笑道:“可惜你我都要为生活打拼,既然惺惺相惜,你可以无条件相信陆离歌。”
言疏月望着她背后旋起的大卷忍不住问出口:“那陆云野呢。”
“为什么要管陆云野?”女人双手插进牛仔裤口袋,微凉的晚风吹得半透明的衬衫更服帖,内衣和背心显现出来。
“你是老板,我是打工人,老板应该关心陆离歌,毕竟她能帮你赚钱。”
门开了,陆云野很自然地弯腰拿出拖鞋摆在言疏月脚边,然后才扶着墙慢慢脱掉自己的鞋子。
言疏月清透的眼眸眨了眨,声音很轻地说:“可你也是陆离歌。”
陆云野换好鞋,将衬衫下摆从裤子里抽出来:“是啊,但有时候陆离歌的想法不代表是陆云野的想法,比如陆云野想谈恋爱,陆离歌不可以。”
话题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原点,言疏月拎着包略不解:“为什么想谈恋爱。”
陆云野走到电梯前摁下按钮,看着数字从五变成四,再变成三,才回答:“因为寂寞。”
她嗓音太散漫,言疏月分不清是真话还是谎言,只不过她觉得陆云野应该不是会寂寞的人,或者说,她不觉得陆云野想谈恋爱是因为寂寞。
“老板,早点休息。”陆云野走进电梯,在门快要关上之际言疏月后知后觉地嘱咐:“你的伤要涂药。”
电梯已经跳动数字。
十几秒钟后陆云野双手搭在四楼围栏上居高临下地说话:“伤每天都会有,涂不涂药都一样,晚安。”
她走进房间锁了门,在黑暗里摸索到最下层的柜子,因为太着急,美甲被柜子尖锐的边角剐蹭掉一个,暗暗滚到角落深处。
没有浴室只能坐地毯上。
因为是地毯,所以震动和毛绒在一起,静谧的黑暗中吮吸声显得格外清晰。
陆云野抓住被单,手里的物品逐渐有了温度,在持续温热中她听见脚步声,很细微很轻,就在门外。
里外都没开大灯,陆云野只能通过走廊微弱的感应灯看言疏月徘徊的暗影,越是这样欲越上涨,最后都化为溢出唇的叹息。
她就这么起身拉开了门,衬衫下是一双未遮掩的腿,言疏月拿着半瓶药酒站在围栏旁,视线先是停在对方手里的东西上,再聚焦到脸。
陆云野看见她喉咙很明显地上下滚动了一番。
“给你药酒。”言疏月说。
陆云野出了汗,衣服因为汗水贴在身上,连马甲线的轮廓都一清二楚。
两个人一同站到走廊后,声控灯同时亮起好几盏,言疏月甚至能看清陆云野小腿上的水珠。
她僵硬地盯着那颗要落不落的珠子。
陆云野在此时关掉了手里的东西,抬起腿非常缓慢地抹掉滑到脚踝的水渍。
衬衫下摆折在腰和小腹中间随着起伏拉短许多。
她似乎是在故意放慢动作,举手投足间散发着诱惑又暧昧的讯息。
言疏月快速撇开眸光把药酒递给她,陆云野用另一只手接住,指甲很明显少了一块鲜艳的红色。
这瓶药酒还是言家老辈留下的,是从医学世家张家手里高价买回的好东西,言疏月就这么给她用。
陆云野站在暗下来的走廊尽头,心想言疏月确实不适合当掌权者,比不上言疏影从前的半分强势和决绝,但对陆云野来说,这碰巧是件好事。
她捏着药酒抬手解纽扣,一边解一边走向卫生间,等站到镜子前衣服已经彻底解开,身上零星的淤青交叠在一起变成紫红色。
做为唱跳歌手,学舞蹈不可避免会受伤,这些伤痕很快消下去又会很快出现。
但陆云野还是打开药酒按到身上,整个浴室瞬间充斥着浓厚的酒精味,味道好像酗酒了七天七夜一样,哪怕洗完澡出来开排风机也没散去。
最终这半瓶药酒被她下楼放置回了餐桌上。
作者有话要说:陆云·真的很·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