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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第一百四十五章(1 / 2)

付生玉没有肯定,也没否定,而是轻声说:“李丹艳的母亲死在了她十岁的时候,她今年三十六岁,二十多年前的案子,悄无声息地发生,又悄无声息地结束,凶手都活着。

“一个人无法找到证据惩罚二十年多年前的凶手,那就只剩下报复这一条路,李丹艳第一次动手是让泥石流那天自首的凶手杀了她的仇人,她本打算报警,让后来动手的人也一块进监狱,可是没成功。”

比较难以听懂的案子,武方和略微思索才明白李丹艳的想法:“是蒙太奇手法,重现案情,让凶手死了可以报仇的同时,报警彻查整个村子。”

时间线上来说,就是二十多年前,李丹艳的父亲母亲死于村里人的。

李丹艳二十多来回到赵家村,寻找证据许久,发现了一个遭遇与自己母亲几乎一样的女人,所以她想到了用蒙太奇的手法重现当年自己母亲当年的案件,既让凶手死亡,新产生的凶手也无法逍遥法外。

想法很好,可是李丹艳忽略了赵家村能安稳多年,其中秘辛必然不止是他们隐藏得很好,所以事情发生后村长反应迅速地安排好一切,让警察无功而返,保下了第二批凶手。

本还没有打算与赵家村鱼死网破的李丹艳,在这一次刺激后,彻底疯狂,她已经不在乎什么法律道德底线,她要这个垃圾的村子永远消失。

付生玉肯定了武方和的说法:“没错,她最开始选择的就是用蒙太奇手法将那个枉死的女孩代替到自己母亲身上,重现了案件,刚巧那个女孩儿十三岁左右被拐卖,很贴合李丹艳母亲的年龄,而且都是被拐卖没多久就有孩子,经历几乎一样的情况下,彻查这个案子,就相当于给当年枉死的父亲母亲一个交代了。”

听付生玉说完,武方和认真算了一下时间:“从李丹艳十岁发生的案件,而且当时查出来的话,很容易被判定为冲动过失shā • rén,那诉讼期限应该是是十年到二十年以内,她错过诉讼期了。”

错过诉讼期,就等于李丹艳永远不可能为自己的父母讨回一个公道,加上真的过去太久,所有证据已经消失,她父母的尸骨都找不齐全,不用蒙太奇重现案件过程,她就只能看着凶手逍遥法外。

“法律上的问题我不懂,不过李丹艳应该是知道自己没有办法了,才选择用生命来实现复仇吧。”付生玉无奈地说。

他们说话的声音很轻,加上医生跟护士们一直在大声讨论,还询问病人问题,遮掩了他们谈话的声音。

而且,如果被人听见的话,付生玉会让两人的谈话听在别人耳朵里就是一片模糊。

武方和这一次沉默了更久,看医生们快结束了他才再次开口:“虽然不认同,但谢谢李丹艳女士愿意这么做,以后,这个案子不会有人再从云城公安局的档案室里提出来。”

这个回答是武方和的承诺,他将跟着付生玉一起,对这个案子其他的真相保持沉默,同时对外承认,赵家村案的凶手,只有那个来自首后疯了的赵家村人。

说到这里,就不用再问下去了,武方和知道,很多事情无法用法律来让凶手付出代价,法律只是一个人生活在人间的最低底线,不是道德的。

所以有的人愿意付出代价都要用别的法则让凶手受到惩罚,他们可以不赞同,但不能不感谢他们为人间带来不多的相对公平。

医生们给443388号病人做了个精神检测,最后结果是他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不过目前还算稳定,对问题都有给出正常的回答。

至于刚才的自杀倾向,医生在检测结果出来后说可能是幻觉造成的压力太大了,加上身体里确实不太舒服,所以导致了他的崩溃。

一堆学术名词听得付生玉三人头昏脑胀,只能理解医生们大概的意思,更多就听不懂了。

说完情况后武方和直接问:“医生,那现在他能接受询问吗?对于他的案子,我们还想问一些细节。”

j市很多精神病犯人都送到这来,医生自然也对病人能否接受询问做了评估,他说:“从检测结果看,443388号病人是能接受询问的,不过他现在问题不是精神能不能撑住,我们发现他的身体有些虚弱,大概是之前乱吃东西的缘故,嗓子受到了一定破坏,问话尽量简短一些,不然他很快就说不出话了。”

武方和点头表示感谢:“明白了,多谢医生,我们需要一点空间,可以吗?”

“没问题,这个病房有按铃跟录像的,病人出问题的话按一下铃我们就会过来。”医生说完,指了下灯管开关旁边的按铃。

等医生护士们陆陆续续离开,病房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屠亦跑去关上门,然后对病房做了个简单的隔音处理。

即使自己刚知道了付生玉跟屠亦都是有真功夫的,看到这些电视小说才有的操作他还是两眼一黑。

武方和捂了捂眼睛:“小道长啊,你倒也不必这么实诚,能不能给我点接受的时间?”

屠亦愣了一下,继而有点局促地问:“啊?还、还没有接受吗?我看你们刚才聊得挺……顺畅的……”

“……”武方和深呼吸,“我努力忍着尖叫呢,不明显吗?”

本来屠亦想摇头的,被付生玉踢了一下jio,立马点头:“挺明显的,我刚下山,对很多事情还不是很懂,之后会注意的。”

武方和叹了口气,无力挣扎,努力逼自己接受这些玄幻的事情,为了分散注意力,他赶忙走到病床边去看病人的状态。

病人从刚才开始一直是醒着的,只是他始终没出声,会让人觉得他可能睡着了。

现在走近了武方和才发现他一直睁着眼睛,而且盯着付生玉跟屠亦看。

武方和抬手在病人眼前晃了晃,试图吸引他的注意力:“您好,请问是张先生吧?”

警方问话都习惯性再确认一遍身份,避免认错、替代的情况发生,而且人对自己名字认知跟其他词语是不一样的,如果真的有问题,人对于自己的名字还可能有特殊反应。

就比如说现在,病人完全没反应,只是一直盯着付生玉跟屠亦看,从而武方和猜测,他的本名是否对他已经没有作为名字的一种约束力。

或者更直接点,名字跟身份都是假的。

武方和看到付生玉想过来,他轻轻摇头,继续问:“不好意思,在这里,我是不是应该称呼您为443388号病人?”

听到编码的瞬间,病人眼皮抖动了一下,这证实了他确实对自己的名字没有归属感,并且相对来说更愿意承认443388号这个称呼。

对于付生玉这种接触道法的人来说,名字是一种很特殊的诅咒,它的诅咒内容、来源、持续性,都来自于赋予名字的那个人。

通常来说,就是我们的父母。

如果父母对孩子的期望是好的,那孩子的名字就会成为一种幸福的诅咒,它的存在就是父母的念力,可能对孩子进行保护,可能是让孩子未来过得幸福快乐。

名字是一个人来到世界上最先拥有的、属于自己的东西,它对于一个人的生命来说是陪伴自己最久的东西。

所以道家里有专门的算名字规则,不是说要起得多好,而是有不能起给孩子带来不好影响名字的底线。

起到了差的名字,孩子的生命轨迹基本定格,历史上很多人都有改过名字后改运的经历,可见名字对一个人而言是多重要的事情。

名字有时候也可以体现一个人生命中能承受的高度,有的名字大家都知道好啊,谁不想有个好名字改运呢?

可也得看自己本身的命格能否承受,不能的话不仅无法改运,还会对自己的命运造成伤害,反而运势更差。

道家起名不会直接就把名字给定死了,而是取出合适的字让当事人或者父母选,能选到什么样的字,能有什么样的未来,基本就是所属人的命了。

名里带水大富大贵,然而当这名字不是一开始就选定的,证明自己就没这个运势,强求只会让一切更糟糕。

同理,如果一个人对自己的名字没有归属感且不承认的话,基本可以确定他对这个名字下的身份做的事情也不太认同。

显然武方和注意到了这个问题,他换了个称呼来确定是不是名字的问题,显然病人对属于自己的称呼还是有反应的,没道理单独对自己的名字没反应。

武方和盯着病人的脸思索一会儿,又问:“443388号病人,你想离开精神病院吗?”

短句问话可以让对方做出一个相对来说更快的反应,长句问话对方会思考其中句子中存在的问题,就容易对问题里的陷阱做好心理准备。

躺在床上的病人这回抖的不是眼皮了,连眼珠都一块抖,武方和感觉这频率不是激动,而是害怕。

他害怕离开精神病院。

武方和想到刚才在另一个病房里发生的事情,他叹了口气:“阿玉,你来吧。”

人到鬼门关走一回,大概害怕的就剩鬼了。

付生玉了然,直接走到病床旁,病人的视线忍不住跟着付生玉走。

“我只告诉你两件事情,第一,我能救你,第二,我说要保你,不管谁,都不敢跟我当面起冲突。”付生玉微微弯腰凝视病人的眼睛笑道。

443388号病人喉咙滚动了一下,艰难吐出字来:“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给你下咒的人,没跟你说那东西取出来你就会死吗?可你现在活着,是因为我想你活着,明白?”付生玉语气轻松,仿佛只要她一个不乐意,能把那东西又塞回他的喉咙里。

病人一想到这个事情,顿时抖了抖:“你……真的能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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