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于烬扬了下眉,看了他一眼,像是说“这还差不多”。
楚风清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瓶中是他今天熬的药膏,“我想看看你的伤。”
姬于烬:“那有什么好看的,血刺拉祜的,我已经看过太医了,你回去吧。”
他看了眼楚风清的脸色,白里透着青,就算是披着斗篷他好像还是很冷的样子,他知道他畏寒,但是没想到他这么畏寒,看他这样他心里没来由地腾出一股怒火。
“啧,你好歹也是我八抬大轿抬进门的,这西院就不是姬府了?连进屋都不敢了?”
楚风清眨了下眼,理所当然道:“私人之地,未经主人允许怎能擅闯?”
姬于烬脱口而出:“书呆子。”
楚风清:“……”
继“小病秧子”“小脏鬼”后他又多了一个昵称,“书呆子”。
他额角跳了下,这人真是太……烦人了,怎么这么热衷于给人起昵称。
姬于烬难得见他吃瘪,只想着乘胜追击,脑子一抽道:“进个屋子都得问我,亲我的时候怎么不问问……”
楚风清:“……”
两人对视一眼,姬于烬先偏过了头,表情带了丝懊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楚风清这会倒是比较淡定了,毕竟过去了这么久了,他将药递给姬于烬,“伤我可以不看,但是这药你可以试试。”
姬于烬接过药瓶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指,不出所料的冰凉。
“我给你把个脉。”楚风清还是有些不放心,也不管姬于烬的态度如何,自顾自地将手指搭上他的脉。
手腕上的那只手比铁还冷些,姬于烬舌尖顶了下上颚,手一动握住了楚风清的手将他拉走,一脚将门踹开,“进去吧,我这个主人同意你进去了,要把脉也进去再把。”
楚风清这才踏进那扇门,姬于烬轻声说道:“看不出,年纪轻轻的这么老古董。”
楚风清表情清冷:“……”
嗯,他今天是来看病人的,不能和他一般见识,忍耐!
那药的确有效,姬于烬用后不过几日背后的伤就结痂了,只是两人见不到几面,虽说相处方式大差不离,可不知到底哪里变了,总觉得有了隔阂。
一日,姬于烬刚到西厂,李钰就迎了上来,“明儿个赵离就回来了,他的差事办完了。”
姬于烬:“嗯。”
他刚说完又想起了什么,动作一顿,问道:“赵离是不是见过楚茵茵?”
李钰沉吟了下,“见过,楚家的案子闹得那么大,那时候不是你安排他去楚家查探消息的吗?他好像潜进去过几次。”
他好奇问道:“怎么了?楚茵茵有什么问题吗?需要我去查探一下吗?”
他摩拳擦掌,京城最近不知道咋回事,突然变得风平浪静,他一个千户天天窝在房间里写文章,这像话吗?太不像话了!骨头都紧了,再不动动就不行了。
姬于烬目光微闪,“没事,不用查。”
他思索片刻,手指敲了敲桌子,而后闭上了眼,好半晌才道:“让赵离先不要回来了,直接去南方接手别的案子。”
李钰:“什么?!你这魔头,小赵都外出那么久了,你竟然还不让他回来!”
他眨了下眼,思绪开始天马行空了,“你为什么问小赵认不认识嫂子?啊!难不成小赵和嫂子之间还有什么故事不成?”
“我说你这些日子和嫂子越发生分了,还以为你们中间插入了什么小妖精,原来这小妖精就在身边啊。”
姬于烬冷冷看了他一眼,“青玄,把他给我带下去阉了,聒噪。”
青玄鬼魅一般出现在屋内,拖着李钰就要往外拉。
李钰扒着门槛哭喊道:“大哥!我错了!青玄那死脑筋会当真的!我爹还想抱孙子呢!”
姬于烬按了下太阳穴,手招了招,下一刻李钰的嘴也被捂住了,屋子瞬间清静下来。
他薄唇紧紧抿着,其实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这般实在莫名其妙,但是他不想去查探“楚茵茵”的底细,维持表面的平静也好。而且不知为何他有一种直觉,“楚茵茵”曝光之时就是两人缘分尽头了。
大雪过后,楚风清打通关系进了天牢,父亲依旧痴傻,他帮他把了脉,脉象紊乱无序,倒像是中毒。他本想再细细检查下,可狱卒等不得一个劲的催。
收了他好处的狱卒:“夫人可不能再耽搁了,这要是被上头知道了可是杀头的死罪。”
楚风清无奈下只能用银针取了些血样。
狱卒将他送出去时,说道:“夫人其实不需如此麻烦,您只要拿督主的令牌来,就算是天牢也可以畅通无阻,也不必担如此大的风险。”
楚风清朝他点了下头,却并没有回复。
他不想真的利用姬于烬,更不能把他牵扯到此事中。
从天牢出来后,楚风清并没有回府,今日是姬于烬外祖家宴请宾客,姬于烬向来不去参加这种宴会,这次倒是破天荒地应下了邀约。
而且姬于烬随姬姓,随的是母亲的姓,而非辰南王府的周姓。
他们邀请的是双客,姬于烬原说他可不用去,但他说的那时候老莫的表情很难看,楚风清便想去看看。
等到了姬宅,外头的仆从一见是督主府的马车立刻就迎了上来。
楚风清一身华服从马车上走下,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