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周边响起了羡慕的低呼声,他左右望了一眼,大家都用羡慕地眼神瞧着他,就连说要把他扔乱葬岗的太监眼中都闪过了一丝慌乱,他虽不知是怎么回事,但是他明白应该是好事,他手没忍住抖了抖,眼中漫上狂喜。
活下去,然后变成人上人!你看,转机这不就来了吗!
他缓缓抬眸,引入眼帘的是一个长得比小姑娘还要漂亮的贵人,午后的阳光总是那么热烈,阳光透过石榴树透下来,洒了一丝在小皇子的头发上,他像是沐浴在光中,他愣了下,呆呆看着他,这时他刚入宫三个月,在麒麟殿待了三个月他才第一次见到主子。
赵麟皱了下眉,声音糯糯地,却盛气凌人:“大胆,竟敢一直盯着本皇子看!你不愿意做本皇子的随侍太监吗?”
林英慌了,忙低下头来,“奴……奴才愿意。”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往后缩了缩,和这么漂亮的人呆在一起,总觉得自己的存在都会玷污贵人,他想,这么漂亮的贵人就应该锁在笼子里,谁都不能沾染,永远保持圣洁才对。
那时他还没发现,自己究竟埋下了一颗怎么样的种子,只觉得自己一口郁气发了出来,第一次体验了被人羡慕的感觉,而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漂亮的贵人带给他的。
直到后来他做到了贴身太监,每日帮他更衣沐浴,每日每日都可以看见骨肉均匀的双腿,指端接触如若凝脂,修长的脖颈,纤细的腰肢,红润的唇。
他的眼神慢慢变了。
他开始日复一日地做着一个梦,梦中有一个人被他压在身下,发出低低的啜泣声,而那声音那高不可攀的贵人竟同出一辙。
他觉得自己有些不可理喻,他一个太监怎么配得上贵人,他摔了自己两巴掌,又慌又乱地将这件事藏在最深的地方。
可是他觉得最干净的那人开始了夜夜笙歌,屋子中的女子一个又一个。
他原本藏着的东西又慢慢浮现了,每次他过去打理他们事后的床铺时,闻着那股腥檀味,他眸子一点一点变黑,主子啊主子,既然你如此不爱惜自己,能否让奴才也了一了夙愿。
奴才才是最爱你的那一个。
他准备了将近两年才终于等来了一个机会,瞧着他在自己怀中细细啜泣着,林英疯了,又或者其实他生来就是个疯子。
第一次后悔自己断了根。
只是第二日药效一发,主子便将此事忘了,一切又回到了从前,他像是做了一场梦,这辈子最美的梦。
有时候他真羡慕姬于烬,他看得出姬于烬眼中的欢喜,就是不知道他们自己发现了没。明明都是太监,怎么差别如此大,他凭什么活得那般潇洒,他凭什么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上天真是不公平。
罢了,终究是他对不起主子了,不过他这辈子也算是值了,如果真能为主子死了,那也是无上荣耀了,林英勾了勾唇,马背上他轻声喊出他的名字:“赵麟。”
这是他第一次喊出这个名字。
姬于烬的马被他留在了前方,这会只能靠一双腿,他跳上树梢查看方向,林英笔直往楚风清走的那条路跑。
一口银牙差点没咬碎,虽说楚风清身边还有青鸟,但是白虎并不是一个人可以对付的,救楚风清那身子骨,白虎一掌掌风可能都能把他掀飞。
青鸟那边也发现了不对劲,他手覆上旁边的树木,树木细微的震动让他眉目一凌,“夫人,稍慢。”
两人朝身后看去,一人骑着马飞驰而来。
马蹄踩在一颗石子上,突然一滑,林英没抓稳,瞬间被颠了下来,重重落在地上,马也被两股力气一拉,也跪了下去,侧倒在在地。
林英摔在楚风清不远处,身子抽搐下,吐出一口鲜血,胸腔的疼痛让他无法直起身子,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肋骨好像断了几根,全身都好疼。
他抬眸望向天空,应该够远了吧。
楚风清对他的长相没什么印象,但是看他穿着内侍的衣裳便走了上去,手指覆在他的脖颈处,还有气。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又从瓶子中倒出一颗药,将药塞到了他嘴里。
还不等他查探他的伤,便发现这人怀中有什么东西在动,他把斗篷掀开,一只小白虎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
小白虎因为在他怀中倒是没受什么伤,嘤嘤嘤地从他怀中钻了出来,钻出来后抖了抖毛发,将毛发上的雪给晃掉。
粉嫩的鼻子耸了耸,像是闻到了大白虎的气味,“嗷呜嗷呜”叫了起来。
楚风清暗道不好,一转头果然看见身后一只庞然大物慢慢逼近。
白虎?!
楚风清一松手,小白虎便循着气味跑到了它身边,大白虎用舌头舔了舔它的毛,将小白虎护在身后,才发现面前的人类,龇着牙吼叫起来。
楚风清眉头微皱,这就有点棘手了。
白虎才产子不久,本就是母性最强之时,被人类打扰了不说,一窝五只崽只剩下了一只,自然是不依的。
它一步一步往林英和楚风清的方向逼近。
青鸟护在楚风清前方,尽管是这种时候了,他的语气还是没多大起伏:“夫人,我挡着,您逃。”
作者有话说:
林英这个人其实挺矛盾的,他骨子里就带着疯狂,他很爱赵麟,不过他的爱会比较自私一点,赵麟于他而言算是人生的第一个转折点,甚至可以说是人生第一束光,尽管这束光是无意间惠及到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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