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里偶有人经过,看到他总忍不住打量着加快步伐,每每此刻,他低下头往后缩了缩身体。
凌晨一点,那扇门依然没有开启,也没有任何人在附近停留。
雨停了这么会,气温上来了,不透气的雨衣有些闷热,他拨掉兜帽,顺手用食指关节抵着颈阔肌沿着下颚骨反复滑动。
十分钟后,他掏出兜里的口罩套脸上,手揣在裤兜里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回到简陋的出租屋,谢悯脱下雨衣挂在窗边,窗户拉开巴掌宽的缝,又合严实了窗帘。
拿出一套一次性牙具走进了卫生间,电热水器里的水打开还是烫的。
天气热就这点好处,电热水器烧开后,存储的水够他用两三天。
冲完澡他没拿浴巾擦干,就这么大剌剌光着走了出来,打开风扇,风呼呼吹向墙壁,带着温度反弹拂在身体上。
谢悯坐在没有开一盏灯的房间,摸过了手机。
“逸林市局刑侦支队长:联系不上你,回电我。”
看到发件人谢悯一愣,切掉界面,再次进入APP,没错,内网通,不是普通短信,不是诈骗短信。
他啧了一声,这肯定不是自己给自己发消息这种傻事,那就是正经的支队长挂着副支的顾添了。
他抽过电脑打开,进入内网查到了顾添的手机号,他回了一个问号过去。
顾添没有问他是谁,很快回复了一条信息:“资料里联系电话改一下。”
他打开自己的资料,才瞧见上面的手机电话居然是十几年前入职时所填,他捏了捏鼻梁,不知道说自己大意还是说这系统太人性智能,更新迭代数次依然保持着他最初的资料。
他迅速修改了个人资料,短信再次亮了起来。
“明天来办公室吗?”
谢悯毫不犹豫回复了三个字:“不确定。”
清晨的阳光不到8点洒进了房间,唤醒了沉睡中的谢悯。
他起身洗漱完毕,将牙刷扔进了垃圾桶,背着双肩包,提着垃圾袋走出了门。
昨天医生开了个检查,让他今早空腹去做。
租住地距离医院不远,走着三条街,他溜达过去刚好。
医院是个二十四小时都门庭若市的地方,在医院躺了一年多,出院后还在不断进出的谢悯深有体会。
城市的工作日还未正式开启,这里已经喧嚣吵嚷,他戴着口罩鸭舌帽混着人群走进了大厅,再被人潮推上了电梯。
电梯门合上缓缓上升,轿厢里充斥着消毒水味,药味,还有很多不好的味道,他皱着眉头竭尽忍耐。
裤兜里传来手机的震动,急需转移注意力的他掏出了手机,是一条没有名字的短信,看号码尾数是昨晚上那人。
“人我带回来了,下面不太好办,我看了看准备放了,一瞧就是没满14岁……”
……谢悯望着轿厢顶明晃晃的大灯吐出了一口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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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局四楼刑侦支队办公室。
叶锐翘着二郎腿坐在隔间里,朝着握着手机的顾添扬了扬下巴。
“怎么个意思?”
“意思就是,你今天老实待着,多半有事安排……”
顾添按下发送键,心里默数着数字,刚好数到9,手机嗡一声。
“等我。”
顾添提起座机按了重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