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信息够了,如果有需要,我们省去了很多前期工作了。其他人继续说说情况。”谢悯出声。
黄玲玲举手:“我来。我今天把乐瑶和他老公的家庭情况都查到了。”
乐瑶今年27岁,她老公蒲芳琢今年28岁,两个人是同一个地方的人,不同的是两个人的学历。
乐瑶初中毕业或者高中肆业,而蒲芳琢是个二本。
两人的家乡是云凤省一个三级城市的下辖县。
“我查了下地图,是个很小很小的地方,远离省会城市在山旮旯里,进出都是悬崖边上走,经济状况不佳。”
“刘翠娥今年49岁,是乐瑶的亲生母亲。但是和乐瑶的父亲是二婚且年龄差距较大,乐瑶还有个同母异父的哥哥……”
黄玲玲说到这里,会议室里「唔」声一片。
黄玲玲清了清嗓子,提高音量继续说自己查到的情况。
乐瑶同母异父的哥哥今年30岁了,随母姓,刘天浩,没结婚,但是有个孩子是个5岁的女儿跟着他前女友。
乐瑶的父亲是先天性的小儿麻痹,腿脚不灵光,在乐瑶十岁时候,去山上伐木时滚下山坡摔死了。
“他死时候多大岁数?”谢悯问。
“巧了,也是49岁。”
也就是说乐瑶的父亲大刘翠娥17岁,结婚时已经年近四十,如果不是有残疾可能也不会那么晚才结婚。
但是这个岁数在农村正常人得上山下地干活,乐瑶他父亲这样的残疾人还这么拼?
顾添一琢磨觉得有点怪怪的。
“伐木?小儿麻痹,伐什么木?确定不是被人推下去的?”
小儿麻痹是脊髓灰质炎的俗称,随着医学发展,现在有了疫苗预防,所以在现代社会这个病基本已经销声匿迹。
但是倒回去几十年,这个病在欠发达地区十分常见,因为发病前期是发烧,欠发达地区基本就是弄点草药喂给孩子,城市里父母会重视些,所以往往能及早发现,减轻后遗症。
如果没有及时治疗,孩子全身瘫痪都是可能的,即使复原也会有不同程度的肌肉萎缩,肢体活动受限,所以这么一个残疾人,爬山还伐木?
说不是有人蓄意谋杀,顾添不信。
“乐瑶父亲的小儿麻痹不是非常严重,患肢缩短和肌肉萎缩程度较轻,除了外观能看出来,平时走路有点一瘸一瘸的,其他活动没有受限。”
“乐瑶父亲祖传有点木匠手艺,他得病后,家里担心他以后种田难,挣不上钱,所以书只读到能认字,能做简单算术。但是家里从小就教他木工活。”
“他十六岁就开始做木活挣钱了。那次出事是他和其他几个木匠一起去山上找木头,那些木匠有外村的有本村的,头晚上刚下过雨,确实是意外,几个人一起见证的。”
听起来乐瑶父亲的死亡确实是意外,顾添不再纠结于此。
“行,玲玲,你还发现了哪些异常?”
“是这样的,蒲芳琢和丈母娘不是水火不容吗?而且看起来乐瑶和蒲芳琢感情挺好,对自己亲妈比较冷淡?但是乐瑶现在的直播公司乐瑶是法人,也是股东之一。
而另一个股东是她妈刘翠娥,并且我查了,两个人的认缴比例是真实认缴,刘翠娥这么有钱?为什么蒲芳琢没份?”
顾添一耸肩,他只能回答黄玲玲的第一个问题,为什么这么有钱,很大可能刘翠娥和乐瑶的出资都不是自己的钱,只是背后的投资人不愿意露面,所以让乐瑶代持。
而为什么乐瑶把自己妈的名字加进来,却不加蒲芳琢这事按目前得到的信息来看,并不能轻易下定论。
“会不会乐瑶和蒲芳琢其实也是假面夫妻?乐瑶还是防着蒲芳琢的。”
“也有可能乐瑶还是对自己亲妈放心一点。”
“怕以后万一感情不好离婚了影响事业吧?”
会议室里嘀嘀咕咕的声音越来越多,顾添一挥手打断了大家的揣测。
“这个先放一放。查乐瑶手机信号的情况如何。”
卓一鸣清了清嗓子:“哈士……警官那边提交过来了关于乐瑶手机号的轨迹,我结合乐瑶的出行轨迹,请海东市局的技侦查了机场监控,确认她是本人抵达了海东,抵达时间和手机信号轨迹变化时间一致,暂无异常。”
信息汇总会持续的时间不长,可以说无论之后乐瑶是畏罪潜逃还是藏匿躲避,现在的所有前期工作已经到位,到时候可以直接进入更高效的追查。
但是在座的每一个人都不希望乐瑶有事,希望她按计划筹到资金,回来补税交齐罚款,从此步入正规合法经营的正轨。
虽然世间没有什么感同身受,但是一个女孩从山区出来,靠自己努力一步步走到人前,其中付出了多少努力虽无人能知,但肯定不易。
——
黑漆漆的天空变得灰蒙蒙,启明星自东方缓缓升起,拉开了白昼的序幕。
潮汐拍打着岸边的礁石,溅起了无数细小的水珠。
淡淡的气味漫进鼻腔,带着海草湿漉漉的气息,不断唤醒着还未从睡梦中彻底苏醒的大脑。
不肖几个钟头,等阳光肆虐,气温节节攀升,被蒸发的海水在空气中只会剩下咸得发苦的滋味。
都是大海的气息,前者让人心旷神怡,后者只会让人烦躁不安,拼命想要远离……
灰蒙蒙的天空下,马路两旁的路灯守护着黑夜的尾声,天地间万物静谧,无声迎接着即将到来的灿烂天光。
海边公路的沙滩上不知从何处走来了一位红衣女子,她微微低头一路不停走向高耸在海边的石崖。
她蓄着披肩长发,穿着一袭拖地的红色长裙,良好的剪裁掐出了她玲珑有致的腰身。
红色纱巾在脖子上系了一朵漂亮的小花,留下了两条拖尾随着步伐轻轻飘动。
她走到了石崖脚下,抬头深吸了一口气,此刻空气中夹带上了很容易让人察觉的闷热。
石崖遍布怪石的表面,虽然看起来寸草不生没有路,但是算不上陡峭并非很难攀爬。
她知道很多人可以轻松步行到顶,只为一览无余欣赏壮阔的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