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队,您在听吗?”黄玲玲小心翼翼询问。
“怎么回事,你现在在哪里?”谢悯压低了声音,往竹林方向又走了两步。
“我在现场,我已经嘱咐了苗法医,所有人,暂时不要告诉顾队。暂时不要让他知道对吧。”
黄玲玲虽然不知道谢悯这样做的理由,但是既然谢悯要求了,又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她乖乖执行就好。
“嗯,这一路都是他开车,杂事太多扰他心神不好。你们是刚到现场吗?方便拍照照片给我看看吗?”
谢悯眼睛盯着泥土,脚尖一下下踢着有些湿润的土地,带起来的土块飞了好远。
“好的,我就跟您汇报一下,其他信息还等苗法医最终核验,初步判断是自杀,非刑事案。后面的事情,我会跟盯好的,有问题第一时间向您汇报。”
照片是以仰视的角度拍的,女子穿着一袭黑色的长裙,脚上是一双带着搭扣的高跟凉鞋,脚指甲涂成了鲜艳的红色,直挺挺挂在屋子的横梁上。
梁上系着一条丝巾打了一个漂亮的死结。
为什么说漂亮呢,因为接头处多出来的丝巾被卷叠成了花瓣的形状,正好卡在脖子下面。
看上去就像谢悯第一次见到这条丝巾时的模样。
罗娇把它系在脖子上挽了一朵层层叠叠的大花,解下来抖落开,问他们。
“漂亮吗,我专门找全球知名设计师制作的,仅此一条。”
丝巾上圣母抱着天使的图案因为重力拉拽已经变形,再不是当初第一眼见到时,那恬静慈爱的模样。
脚下是踢翻的木凳,凳子边上有一张静静躺在地上的白纸,边缘带着不规则的褶皱。
这张纸最初应该是罗娇生前捏在手里,死后因为肌肉松弛飘到了地上。
谢悯放大照片,看清楚了两个字,黑笔手写的两个字。
“遗书”
谢悯删除了照片,还有最近两个通话记录,手揣在裤兜里,望着静止的竹林发呆。
他们才刚刚查到吴天宇,罗娇就自杀了,时间点卡得太好了……
只是罗娇为什么会自杀。
别说苗宇见过现场的初步推测,就算他只看了一眼现场照片,都知道罗娇肯定是自杀,不是他杀。
究竟什么事情让她这么慷慨赴死?
在他再次无限接近犯罪核心的路上,究竟还有多少阻碍?
谢悯仰天长叹一口气,走回了房间。
他站在门口,屋里静悄悄,推开门,抽屉拉开,柜门打开,连床板都掀了起来,唯独不见刚刚还在这里的人。
他内心立刻慌乱起来,轻轻关紧房门,低声呼唤。
“顾添,顾添。”
墙壁上破旧的窗户拉开一条缝,顾添白皙的手臂伸了出来,勾了勾食指。
谢悯快步上前抓住那根指头,温热细腻,是顾添的手指。
他的心立刻安定下来,不着急拉开窗户,低声责备:“你怎么出去了。”
“你先松手,我开不了窗。”
“你快点。”谢悯说完撒手。
窗户拉开,顾添站在另一扇内开的窗前一脸得意。
“瞧瞧我发现了什么。”
谢悯双手撑在窗台上,左右一看,前后两屋距离不过五十厘米,左右两端外墙相接,窗台下是一条挖出来的浅沟,沟底残存着水渍。
这是完全被包在两处房屋之间的排水暗渠,谢悯虽然搞不懂为什么要这样修。
不过倒是确定了,从外面进不来这里,他回到门口确认门关好后,轻轻一跃跳进了对面的房子。
顾添趴在他耳朵上小声告诉他自己发现的秘密:“我刚才打开窗户,发现对面的窗户没有关严,想起来李母说的彭秀美住隔壁,就推了一把。”
“插梢居然是坏的,我就翻过来了。”
“刚才我确定了,这是彭秀美的房间。”
顾添说完在谢悯的脸颊上轻轻留下了一吻,面对他这么光明正大占便宜的行为,谢悯难得的没有发表任何不悦。
顾添摸出兜里的小手电,把亮度调到最低后拧开,照在面前的位置。
“这附近好像还有人住,咱们不能搞出太大的动静,要不然警察被人当贼捉了,可太丢人了。”
“就这样找一找,看看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顾添说的也是谢悯打算的,能不惊动旁人是最好的。
“肯定有。”谢悯语气笃定,刚伸出手却别顾添拦住。
“你就找找表面,好翻的地方,其他地方我来。”
顾添捋起袖子走到床边,跪下去伸手去床底开始扒拉。
“这种房子太久没住人了,鬼知道有什么蛇虫鼠蚁,咬我就好了。你受伤了我可会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