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早上七点五十,顾添背着两台笔记本准时走进办公室,挥着手和大家道早安,一改之前的沉默不语。
桌子上仍然摆着黄玲玲买的早餐,他高声的说谢谢,办公室里的其他人迅速离开凳子,凑到了黄玲玲桌边。
“谢队是不是调走了?”
黄玲玲嗯了一声,这一个大活人走了这种事情也瞒不住,与其任流言蜚语传播,不如找个大家都猜到的合适理由。
“顾队是不是被甩了?”
“没有。”
黄玲玲果断否认,他哪能叫被甩了,他连被甩的资格都没有,更惨……
“啊,他两……”有的人诧异招致了黄玲玲的一通白眼。
“别瞎说,影响不好!”
虽然黄玲玲坚决否认,但是顾添被甩的事实依然深入人心。
办公室门被敲响,众人回头,苗宇咯吱窝下夹着一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
“你们干嘛呢,开会呢?”
“没有。”
大家立刻散了回去,苗宇一看人堆里并没有两位领导,知道这多半又是凑一起扯闲篇了。
“大早上摸鱼,看我不举报你们!”
黄玲玲扮了个鬼脸才懒得跟他对扯。
苗宇走进隔间看到只有顾添一个人颇为意外:“嗯?谢队呢?”
顾添沉默不语,苗宇坐下前探身子:“跑啦?”
顾添一声嗯算是承认了,伸手抽出苗宇夹着的牛皮纸袋。
“有结果了?”
“有了,非常刺激……”
“很复杂?”
不复杂的话大概也不能弄这么多天了……
“一点都不复杂!只是这事毕竟得偷偷摸摸干,还有那个U盘设置了几十层密码,虽然都不难,但是也得费时间,好在都拿到了。”
苗宇主动翻开牛皮袋,出乎顾添意料的是,里面只是厚厚一摞打印件。
苗宇怕生变,把所有内容打印后,又恢复了原来的锁定状态。
厚厚的一摞打印件内容没多少,只有四个内容,其中两个内容共同占了一张纸。
厚厚一沓大部分都是李可慧的聊天记录,并且是和同一个人的。
彭秀美。
去年8月底,彭秀美在微信上告诉李可慧,老高出手很大方,最近遇到了点事来找她倾诉,她觉得这事是个赚钱的好机会,问李可慧敢不敢一起。
李可慧没有立刻询问什么机会,而是开玩笑问她用了什么妖精手段,让人家一个大老板来给你倾诉商业机密?
彭秀美含糊的说了句,那自然是我的本事,你跟不跟就是了。
这一次李可慧明显没信,发了个笑的表情,揶揄彭秀美只要不是违法乱纪让她销赃,正经赚钱可以干。
彭秀美立刻保证:绝对不违法,老高顺手给的机会而已。
李可慧敷衍的回答好,等到时候再说。
看起来,她是不信彭秀美有什么手段忽悠住高升平,但是顾添知道她是什么手段。
中间他们约着出去了几次,只看到了约会定时间地点的内容,没看到两人出去具体聊了什么。
9月中,彭秀美再次联系李可慧,告诉她自己可能要去趟帝城,时间还没定,回头给她选好了生日礼物会给她送过来。
这些记录有一部分顾添是第一次看到,顾添他们在高升平出事时,技术恢复过李可慧的手机记录,并没有看到这么多。
“为什么当时我们恢复李可慧手机没看到这些?”
“我说了嘛,都是低级手段,障眼法比较多层,她应该也是找人问过。她反复卸载APP,刷机,再安装,几次之后如果不恢复个几十次很容易漏掉。”
“妈的,个shǎ • bī哈士蟆。”顾添估计又是哈智俊想要立又快又能干的人设,没细心排查,让这些信息成了漏网之鱼。
虽然这些聊天记录在当时只能算捕风捉影,并不能定死李可慧「知情不报」。
但是顾添就是不爽!
顾添拿过那半页纸,上面除了一个图标,还有苗法医标注的注解。
顾添抖了抖纸一声冷笑:“难怪呢……”
“老人机里没啥东西。这都是那部手机里的……老人机的拨打记录和短信来往恢复了,都是境外虚拟号码,短信都是暗语,你看看。”苗法医补充到。
顾添拿起黑色的直板机在手里掂了掂,按开了短信,确实都是看不懂的一些短语,顾添没有兴趣去破译这些内容。
他翻过来看了看手机,握在手里感受了下大小,然后打开了李可慧案发现场对面天台的视频。
凶手曾经站在那里把玩手机,黑夜里,他手机的屏幕若隐若现。
虽然看不真切,但是蓝白色的光,手指在七彩屏幕上左右拨动还是能看到的。
所以,这部手机不过是凶手外出时专门携带的……
没有任何线索毫不奇怪。
U盘里的内容只有一页,密密麻麻都是文字,分成了两部分,开头一部分只有几行东西,确实最重要的东西。
后半部分不过就是高升平的「坦白从宽」。
顾添看着那几行不多的内容,缓缓抬起头:“是真的?”
庙宇压低嗓门:“十之bā • jiǔ是真的,我试了……”
“艹,违法的!”顾添瞪大双眼。
苗宇声音压得更低:“我知道tā • mā • de违法的,老子根本不敢做到最后,就一半,但是表现是一模一样。”
“老谢是不是去抓人去了?”苗宇来了这么久,顾添的态度都是自己知道就可以了,完全没有要谢悯立刻回来干活的意思。
他那句跑了是开玩笑调侃居多,以为谢悯今天有事请假了。
顾添拿着最后那张纸:“U盘你多搞几重加密,这里的东西背下来了吗?”
苗宇一把夺过去嘴唇翻动,两分钟后他还给了顾添。
“背下来了。”
顾添拉开抽屉,摸出打火机蹭的点燃了那张薄薄的纸,苗宇立刻起身后退,用表情表达不满。
他拿出抽屉里的烟盒翻开,里面还有几只香烟,白色烟杆上已经有了淡淡的黄点。
顾添没管那些,叼出一支就着火苗点燃,让那纸快要烧到了手指,他才掏出烟灰缸丢了进去。
“这张纸就当我们从来没提起过,除了我谁问你都不能说,能做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