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悯此次任务前后经历了几年,鬼门关转了几圈,询问过程必然更加复杂漫长。
“之前的事,不应该你来逸林前就交待清楚了吗?这次就这么半个来月,能有多少事?”
顾添不太信谢悯的解释,如果之前没有调查清楚,怎么可能让谢悯继续执行这个任务,还来了逸林刑侦?
谢悯忽然笑了,那笑容带着腼腆羞涩,不好意思。
在顾添记忆中,这是第三次看到谢悯这样的笑。
前两次是两人刚认识那会,说起来还有点怀念。
顾添眼珠子一转:“莫不是,你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吧?”
谢悯一巴掌轻拍在围栏上:“我不是吹牛逼,说望北散出去的货,是我安排人制造的吗……”
顾添一拍脑门,哈哈哈大笑起来。
“对,你还说海上围捕那次,是你自导自演……”
谢悯一板脸睨了顾添一眼:“不许笑。”
“不笑不笑……那现在说清楚了吗?”
谢悯「嗯」了一声,顾添一点头也是,如果没说清楚,谢悯怎么可能又升职呢?
顾添笑嘻嘻搭上了谢悯的肩膀:“这都是跟我一块久了,喜欢吹牛逼了,下次要再有人问你,你就说都是我教的。”
谢悯轻推了一把他的手没推动:“瞎扯。”
太阳渐渐坠入海面,湛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染得大海犹如最美的蓝宝石,深邃而纯净。
月亮才露出了一个半透明的月牙,挂在透亮的天空里,不注意看就会错过。
咸咸的海风带着温热徐徐吹动,马路两旁高大的椰子树,棕榈树,树叶颤动沙沙作响。
这是盛夏最普通的黄昏,是两个人分别多日后的第一次并肩。
顾添勾了一把右手臂把谢悯揽在怀里,头搁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
“你这次会待多久?”
“没准。”谢悯回答。
“你不回帝城,不去龙东?”顾添心中疑惑。
“听领导安排,等通知,暂时没有特别紧急的事情……”谢悯语气认真。
“也是,你这几年太累了,这两天抽个空,我们去找下赵医生吧,再彻底检查检查。”
“好。”
“你这次没事吧?坠海后,你去哪里了?我怎么没有见到你?”
就算过了一个来月,提及当时泡在清晨海水里的感觉,顾添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忘记。
冰凉刺骨的海水,绝望惶恐的内心。
“我们的人在游轮靠岸后就埋伏在了海边。我们两个掉下去后,我第一时间被救了起来,他们游出去抓的人。”谢悯轻描淡写。
那日的一些细节顾添回想了起来,他的枪被人送进枪套,他的手铐被人神不知鬼不觉摘下……
还有那个拽着他阻止他呛水下沉的人……
他伸手将谢悯的头掰转过来:“你入水就被救起来了?”
谢悯眼睛不眨:“是!”
“那那天是谁在海里趁着我意识不清,亲了我?”顾添眼睛盯着谢悯的双瞳。
黑漆漆的眼仁里只有唯一的影子,是顾添。
“为了救你而已,傻子。”谢悯笑着拨开顾添的手,转过了头。
“我不管,被你占了便宜,我要占回来!”
顾添强势掰过谢悯的脑袋,一低头闭着眼吻了上去,没有想象中的抵抗,怀里的人这次无比的顺从配合。
顾添睁开双眼,近在咫尺的睫毛不停颤动,睫毛下面的皮肤红得滴血。
怀里的人也在轻轻颤抖,他紧了紧双臂,手掌轻抚过他的脊背。
就像给一只受惊的小猫捋毛……
天空暗了下来,星斗挂在深蓝夜空,月亮露出了清晰的模样。
潮水的声音越来越远,马路上车流人潮依旧涌动。
滚滚车轮碾压着滚烫的柏油马路,带走了滚烫的时光,奔赴各自心中的远方。
一吻完毕,谢悯低下头,脑袋抵在顾添胸膛,赶在顾添说话前推了他一把。
“去做饭!”
顾添心满意足抹了一把嘴:“行,这就喂饱你!”
谢悯的脸更红了……
顾添打包的是市局对面那家羊排拉面,不过他加了羊排,还加了汤。
倒锅里满满一大锅,开火烧上,汤还没滚,浓郁的肉香已经飘了出来。
顾添另外拿了一口锅,烧上水准备煮面条。
他要的是最细的圆面条,店里装好后又撒了不少干粉。
他提起来,小心翼翼抖落掉多余的面粉,一根根捋开,确保没有粘成一坨。
锅里的水沸腾开来,提着面条顺时针扔下锅,漏勺一推,白生生的面条瞬间铺了满锅。
熬的汤也滚了起来,诱人的香气从厨房一路飘去了客厅。
谢悯坐在沙发上,闻着久违的香气,浑身舒坦。
顾添端着碗放在谢悯身前的茶几上:“有点烫,你等下再吃。”
带着白色脆骨的羊排整整齐齐码在碗里,完全盖住了面条,葱花和香菜洒在汤里点缀着颜色。
这羊肉的份量可不像一碗,顾添不会把自己的都给他了吧?
顾添端着碗,坐在谢悯旁边,碗里的羊排同样不少,不过都是硬骨。
“你这是几份的羊排啊?”谢悯指了指碗里。
“我单加了一斤羊排,我们各半斤……”
谢悯……
果然大少爷出手就是不一样……
“以前他们都不让单加,大概这天热生意不好,正好多买点给你补补,这段时间你肯定没吃好。”顾添说着把碗里的羊排又夹了两块大个的扔过来。
“你吃,我吃太多消化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