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周后。
“甚尔——甚尔你终于回来了呜呜呜呜——”
我冲去玄关,对着刚进门的男人一个熊抱。他刚放下钥匙,浑身都是烟草和酒精的味道。
放在平时我肯定会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他,但现在我只想把脑袋迈进我们爹咪的善良之胸里。
“照顾小惠的阿姨说你快一个礼拜没回家了!怎么,是钱不够用了吗?不够用你为什么不给我说呢!我们不是无话不谈的好搭档了吗?!你拿我当外人了是不是?!”
“你这家伙——”
甚尔一只手把我扒远,另一只手把抱着他大腿的小惠也拎开,无视了小惠呜呜抗议的声音,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我,问:“你这是在报复我上次给你打的那通电话?”
我疯狂摇头。
“那就是上学把你脑子上坏掉了?”
“已经明显到你都能看出来了吗?!”我呜呜说。
对于我的自暴自弃,禅院甚尔也震惊了。
呜呜呜上学的压力真的无限大。
这三周我不光要重新学一遍基础教育课,还有咒术相关的理论课程,然后还要抽时间去夜蛾安排的东京大学法学政治学研究科蹭课。
最起码要把「理论法学」和「交叉法学」刷一遍,接着我才可以去找夜蛾正道推荐的某咒术师,以咨询为理由,了解关于咒术界的法规。
这个课程安排到这里就已经很魔鬼了,是赶超家入硝子这个准医学生的魔鬼程度。
但我还要抽时间进行近战练习。
练习对象是最近被我记了无数次小本本的那两个最强。
托了夜蛾正道的福,在这个工作人员极其稀少的学校,几乎每个工作人员都知道那两个大哥闯了祸该找谁算账。
我觉得我不像个风纪委员,我像是夜蛾正道抓来给他们擦屁股的劳工。
自我临危受命后,夜蛾正道每天的幸福指数直线上升,每天抱着娃娃哼着歌,一张不苟言笑的脸上写满了快乐。
划算吗,呵,拿我的沧桑换的!
我以为的每一天:潜伏咒术界,发挥专业的卧底素养,逐渐创造出更好的社会。
实际上的每一天:在知识的海洋里溺水,弯腰替同学向工作人员道歉,打架和挨打。
这是人类能接受的生活吗?!
我入野春奈难道是特意来找挫折的吗?!
所以在第四周,我毅然而然地请假,逃到了禅院甚尔这里。
再怎么不当人,他好歹也算我的下属,怎么也不会催我工作,而且还有可爱小惠可以玩,多好!
甚尔那双暗沉的绿眸盯着我哭丧着的脸,许久后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态。
“脑子现在是清醒的?”
我在他手底下含泪点头。
“那在彻底变成废铜烂铁之前把银行卡密码告诉我怎么样?”
被按着脸推远的我变了副表情,冷酷下令:“小惠!放狗咬他!”
比起人渣父亲,禅院惠显然更听我的话一些,也可能是他早就想这么干了。
小惠十分配合地掐了个手势,两只毛茸茸的大狗狗出现在了拥挤的玄关里,一黑一白嗷嗷两声就要扑上去撕咬禅院甚尔。
眼看着一场猛兽伤人事件就要发生,不出两秒,黑白猛兽们被甚尔用不知道哪里掏出来的锁链捆得结结实实。
狗子凶巴巴的脸都突然变得委屈了起来。
要不是相机拍不出咒力相关的东西,我绝对会把这一幕拍下来寄给动物保护协会。
甚尔一手一个不在话下,把我和扑哧挣扎的小惠拎起,然后回头想把虚掩着的门合上。
在那之前,门缝被一双手扒住,有人冒着被夹住手的风险猛地将门拉开。不知是谁在外面喊:“这是在干什么?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诶?
两个头同时从男人壮硕的身躯后探出去看门外的身影。
在我和小惠的注视中,禅院甚尔不情不愿地退了一步,让开了位置。
一个穿着正装的男性甩着手走了进来,见到跟圣诞树似的三个人之后也是一愣。
我明目张胆地上下打量他。
这是个中年男人,敞开的黑色外套,衬衣领口没有扣扣子,短发,下巴有浅浅的胡茬。
他脱掉了皮鞋,眼珠子咕溜溜转了一圈,用很熟稔地语气说:“一段时间不见,你家里怎么又多了个小孩?”
我看看小惠,小惠也看看我。
“哇,禅院!我知道你这个狗日的经常骗富婆,没想到你连男人也骗!”我愤怒地拍着他的胳膊,还不忘拉上我的战友,“小惠,看见了吧,千万不要和这个男人学这些陋习!禅院甚尔,人渣!”
“禅院甚尔!人渣!”小惠跟着我中气十足地跟着我说。
“别闹。”甚尔皱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