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主事忙着准备点火的东西的时候,那老宫女已经绝望了,整个人伏在地上骂骂咧咧,从甄贵妃一路骂到眼前的赵主事。
赵主事听的不耐烦,索性把老宫女的嘴用破布堵上了。
王熙凤心有不甘,实在不甘心好不容易得到重生的机会却死在这种地方。
于是她想借着这些日子跟赵主事的交情,劝说他放自己一马。
不料还没等她说什么,那赵主事却主动替她解开了绑绳。
这一举动不光王熙凤感到惊讶,就连那老宫女都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赵主事。
“你这是什么用意?”王熙凤有些戒备的问他,她生怕此人是个比张郎中还要歹毒的人,背地里有什么图谋。
“什么用意?你难道想死在这里吗?”赵主事还是平日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他把刚刚准备的一部分引火的东西交到王熙凤的手上:“一会我们两个一起弄还能快些,要不天亮前可来不及烧这把火了。”
“你?”王熙凤更加的不解。
她自从来辛者库就一直跟赵主事相处,觉得此人是个有些能力也能钻营交际的人,可是此刻她却有点看不透这个人了。
“你要想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想活着走出辛者库就听我的,赶紧把这火点了,回头咱们还要救火呢。”说着赵主事已经把那老宫女扛了起来。
在赵主事的催促下,王熙凤把火点了。
看着面前的床已经烧了起来,她猛然想起这一排房子里可都有人住呢。
想到自己亲手点的这把火,可能会烧死许多无辜的人,她的手一下子哆嗦了下,手上点火的工具直接掉在了已经完全燃烧起来的火床上。
“那些人怎么办?”她忍不住问了一句,虽然她做事心狠手辣,可是要亲手结果这么多人的性命她还是不忍的。
“放心死不了,旁边屋子的人都已经让我给转移了。”
王熙凤将信将疑,可是却也不愿再继续帮着赵主事点火。
“你倒是个心善的,可这好人未必有好报哦。”那赵主事看了她一眼笑着说。
随后他又说道:“行了,我们也走吧,要不回头把我们烧死在这可划不来。”
那赵主事扛着老宫女一拉王熙凤就从屋子里出来,门外还站着几个杂役打扮的人。
因为前世管过荣国府这样的大家族,王熙凤的记性不错,她略微扫过这几个人,发现这几人并非是辛者库当差的杂役。
她见那几个人都听赵主事之命行事,越发的好奇起赵主事的身份来。
这时她忽然见前方的几排房子火光冲天,房子上方已经变的红红的。
“那是……”
她忽然意识到那里是辛者库的官员们平日上差的地方,怎么那里也会着火呢?
“总要烧点什么,死几个人,要不我们明天怎么告假呢?好了,我们这两个当值的也该起来去救火了。”赵主事把身上的老宫女交给一边的一个杂役,随后招呼王熙凤前去救火。
“你究竟是什么人?”路上王熙凤又问了一遍,她现在绝对相信这赵主事并不是表面那么简单的。
“我嘛,就是一个苦哈哈的听候上头差遣劳心劳力的人。放心好了,今天你肯定死不了。回头天一亮,你就去请假,就说晚上救火伤到了,然后就回家呆着,过几日保准有你的安排。咱们兄弟共事一场的缘分估计也就到这了,日后若有机会再相见,老弟你记着我今夜救你的恩情,请我喝顿酒。”
这赵主事说的云山雾绕,王熙凤只听到她今天可以活着回去。这让她有些将信将疑,可是心里又有些期待。
接下来她就紧跟着赵主事,两人仿佛是匆忙赶过来的一样开始指挥众人救火。
“哎呀不好,张郎中刚好带着几位大人回来喝酒的,刚刚没见他们从屋里出来!”
“好像就是从张郎中他们喝酒的那间屋子开始着的。”
王熙凤心中一动随即看向听到张郎中一行人没逃出来之后跟死了爹妈一样哭的死去活来的赵主事,她不由得由衷地佩服起这位的演技来。
辛者库这场火烧的很大,不仅是那些来此受罚的太监宫女住的屋子被烧了,居然连辛者库管事张郎中和许多的官员都丧命火场。
这消息让闻讯连夜赶过来的内务府总管温言面沉似水,沉默一会之后就吩咐人等火灭了之后就去查清起火的原因。
“是张郎中他们聚在一起喝酒,可能有人酒醉把烛台推到开了口的酒坛里引燃。”
听到这个结论,王熙凤偷偷瞄了眼赵主事,却见那家伙脸上根本看不出什么来。
王熙凤两辈子都没经历过这种亲手去shā • rén放火的事情,心情紧张复杂。
同时又加上后面忙着救火,折腾了一整夜没睡,现在看起来就很疲惫。
温言在听了火灾的情况调查之后,又看了眼剩下的那些个辛者库的官员。
这张郎中违规带着属下喝酒赌牌还引燃了屋子,这显然是重罪。
不过这张郎中等人如今已经葬身火海,也只能事后追责。
温言向来对属下约束极严,这张郎中一伙人的事情已经犯了禁忌,就是人死了他也不会放过这几个人。
那么剩下的这些个辛者库官员又该如何处置?
稍作思考,温言就先训斥了一番这剩下的辛者库官员。
“你们姑且先回家去闭门思过,等候处置。”温言有意把辛者库的官员都换一遍,不过这要放在完成辛者库的善后修复之后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