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真是,怎么都不提醒她?总不至于也习惯了。
床榻很大,青唯看了眼身边空出的大片,试探着问:“你……不睡吗?”
谢容与顿了顿,看着她:“要我陪你?”
青唯连忙摇了摇头。
不知怎么,她有点害怕他陪着她睡。但这种害怕,又不尽然是惧,因为她并不抗拒,她只是心慌,就好像适才他忽然倾身过来为她盖被子,她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气息,心跳险些漏了一拍。
青唯觉得他如果睡在她身边,她可能会整宿睡不着。
真是奇了怪了,去年在江家,他们夜夜同塌而眠,她也不曾有过这样的感受,那时她也没真把他当自己夫君啊。眼下不过回归真正的身份相处,她怎么会这么不适应?
谢容与看着青唯:“说说吧。”
“……说什么?”
谢容与笑了笑,只觉她可能是累糊涂了,温声提醒:“你不是说你住的地方有个小丫头,可能认识灰鬼。这小丫头你怎么碰上的?”
青唯听了这话,想起叶绣儿,莫名悬着的心往下一落,“在东安府碰上的。”
“我到了陵川,听说徐途认识竹固山的山匪,本来想直接来上溪,上溪不是因为闹鬼封山了么?我在东安府等了几日,打算找几个上溪本地人,带我避开山驿,走捷径进上溪。
“叶绣儿跟叶老伯,就是这么碰上的,他们伺候的主子叫余菡,是孙县令养在城西庄子里的外室,他们到东安府,本来是采买胭脂水粉的,但他们买好东西,并不离开,反而在药铺子逗留了好几日。
“其实我一开始并没有怀疑他们,后来的事实在太巧了,我到上溪的当夜,灰鬼就在庄里出现了,第一个找的就是绣儿。还有昨晚,城中明明在捉鬼,这叶绣儿,溜出庄子不说,还在城中一株老槐上挂了香囊,刻下记号。昨晚我撞见灰鬼时,他就趴在那槐树上。我眼下怀疑,香囊的异香,正是为了吸引灰鬼,树下留下的记号,则是为了告诉灰鬼快跑,叶绣儿与叶老伯认识灰鬼不是一日两日了,指不定这五年来,都是他们在帮着灰鬼躲藏,否则凭那灰鬼一个心智不全的少年,不可能藏得这么好。”
谢容与听了青唯的话,微一思量,“叶家祖孙认得灰鬼,这事你有几分确定?”
青唯想了想:“九分。我不信巧合,灰鬼一而再因叶绣儿出现,其间必然有因果。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官府昨晚是在药铺设局引来灰鬼的,而此前在东安,叶绣儿与叶老伯也在频繁找一种药材。我猜测真正想找药材的不是叶家祖孙,而是灰鬼,叶家祖孙只是在帮他罢了。”
谢容与问:“你可知道他们在找什么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