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杀过姜姓族人的,说出来一个杀过姜姓族人的名字,减刑半年。”
“谁第一个说出来,就给谁减刑。”
姜盈话音落下,立刻就有人高喊出声:“阿大杀过姜姓的族人!”
第一道声音像是一道惊雷,让所有姬姓族人醒悟过来,大家七嘴八舌地开始喊:“阿土也杀过姜姓的族人!”
“不是故意shā • rén,饿死的算不算?”
姜雾和姜犬分别站在姜盈左右两侧,帮她记住是谁第一个说出来的。
那些被提到名字的人,姜盈再一次向大家确认,问清楚对方shā • rén的时间地点情况。如果被带到不同地方的人说的内容能对上,说明说得是真的,一旦确定对方杀过姜姓部落的族人,立刻被横着绑到刑架上。
沉重的钺从高处落下,斩断罪犯的脖子。
杀掉所有死刑犯之后,姜盈开始第二轮审问,让轻罪的人们举报重罪的人们,可以给轻罪的人们减刑。
这样几轮之后,所有战俘的罪都被审判地清清楚楚。
姜盈把最后一个罪人带上操场——姜泉的阿姐姜水。
姜水被绑着,跪坐在地,姜盈抬起她的下巴:“姜水,你疯了吗?”
姜水:“你才疯了!”
姜犬立刻抬起脚去踹姜水,被姜盈拦住了。
姜盈:“你用刀子刺伤姜泉时,你知道自己刺伤的是你的弟弟吗?”
姜水恨恨地说道:“我知道。”
轰的一声,姜姓族人中发出不可置信的议论声。
姜盈:“你为什么要刺伤你的弟弟呢?”
姜水尖叫道:“因为他杀了我的男人!”
“我亲眼看到他杀了我的男人!”
姜盈:“姜姓部落和姬姓部落有血海深仇,从小说,你的弟弟为了救你,从大说,你的弟弟为了部落。杀了姬姓部落的男人,不应该吗?”
姜水尖叫道:“不!他是个好人!他不该死!”
“他从来没有杀过姜姓部落的人,他对我很好,别的姜姓族人都吃不饱,他给我吃的,别的姜姓族人都睡在外面,他让我睡屋里。”
“把阿母带回去的那家人,天天打阿母,把阿母的背都打断了。我求他把阿母带回来,他真的把阿母带回来了!”
“阿母已经不能动了,只能躺在榻上,但他还是天天给阿母粮食吃。”
“是他救了阿母!是他救了我!”
“那时候姜泉在哪里?那时候你们在哪里——”
姜水声嘶力竭地叫道。
姜盈:“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姬姓部落攻打我们,你在姜姓部落也有粮食吃、有屋子住,你的阿母根本不会被打断背。”
“他夺走了你十袋粮食,又还给你一袋,你就要感谢他吗?”
姜水仿佛完全听不懂姜盈的话,她一遍遍地喊着:“他是好人!他救了我!救了阿母!”
姜盈心想她猜的没错,姜水是典型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一种被害者爱上犯罪者的常见心理疾病。
姜盈扭头看向姜泉:“你受着伤,先回屋休息吧。”
姜泉不肯回去。
姜盈叹息一声:“接下来的话对你来说太过残酷了,你要听吗?”
姜泉目光坚定:“我要听。”
姜盈问姜水:“你的男人把你的阿母救回家,让她躺着不干活,还给她饭吃,那你的阿母是怎么死的?”
姜水:“是上一家人打断了我阿母的背,阿母好不了,伤得越来越严重,后来没撑过去就死了……”姜水声音哽咽。
姜盈:“阿母死的时候,你看见了吗?”
姜水摇头。
姜盈:“那你阿母的尸体,你看见了吗?”
姜水继续摇头,他的男人怕她伤心,不让她看,把阿母埋在了姬姓部落后面的空地。
姜盈:“所以这一切,你都是听你男人说的。”
“我们把能找到的姜姓族人的尸骨,都带回来了。”
“有一具矮小的女性的白骨,背部的骨头折断了,右手的手指少了三根。”
姜水瞪大眼睛:“是阿母!上一家嫌弃阿母做事慢,把她的手指砍掉了三根!”
姜盈:“除此之外,这具白骨的头骨上有一道深深的砍痕,几乎把她的头劈成两半了。”
“所以你阿母根本不是背部的伤越来越严重而死,是被人砍在头上砍死的。”
姜水直直地盯着姜盈,似乎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片刻之后,姜水喉咙里发出了一连串仿佛溺水的声音,整个人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