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虞正要解释,穆清欢又打断她:“大哥,你正好骑了马,送阿虞回去吧。”
穆兰山还不知道自家妹妹如此热情的态度是为了哪般,看阿虞的确像是行走困难的样子,也不好置之不理。
“姑娘若不介意,穆某送姑娘回家吧?”
阿虞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这还能怎么办呢?
穆清欢在旁边使劲,哪里有她拒绝的机会,无奈之下只好应了。
“多谢穆将军。”
穆兰山恪守男女有别的规矩,没有上前来搀扶,穆清欢目光在他俩之间来回转动正走神呢,阿虞靠不上她,只能示意樱桃扶自己过去。
好在她从前在锦州时学过骑马,上马时动作是艰难点,没至于狼狈的摔下来。
穆兰山是习武之人,坐骑也是威风凛凛,阿虞胆战心惊的坐好,穆兰山便拉着缰绳往前走。
穆清欢有良心,没有彻底抛弃她,也跟着一道回去,只是一路上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今儿我约了阿虞来福满楼吃锅子,哪知临走时撞到膝盖,大哥你说巧不巧,正好就遇见了你,你说是不是缘分?”
阿虞眼角一跳,这事说出来着实没脸,叫别人怀疑她是不是眼神不好,走路也能撞了腿。
她自怨自艾,恰好穆兰山这个时候抬眸看过来,四目相对,她看到他含笑的眼眸,没有嘲讽。
午后的日光在他身上渡了一层金芒,那股盛气凌人的气质柔和了几分,不像个征战沙场的武将。
他若无其事移开目光,声音带着笑:“也真是巧了,我才下值,顺路从这边过。”
“那可不是缘分么。”穆清欢说着意味深长的朝阿虞使了个眼色。
阿虞皮笑肉不笑,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好在回家路途不算太远,半个时辰后看到自家府邸,她感动的都快要哭出来了。
容舟接到消息已经等候在门口,看到她时,脸色不怎么好看。
阿虞本来还感动着,看到哥哥阴沉沉的目光忍不住瑟缩了一下,登时跟鹌鹑似的不敢动弹了。
今日免不了要挨训了。
容舟维持着面上的礼仪风度,客气拱手:“劳烦穆兄和穆姑娘送舍妹回来,给你们添麻烦了。”
穆兰山笑了笑:“举手之劳,容兄不必客气。”
容舟来到马前,朝阿虞伸出手:“还不下来?”
骨节分明的手近在眼前,阿虞迟疑了一下,小心探过身去,转瞬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穆家兄妹告辞离开,容舟才抱着她转头进门。
阿虞把脑袋埋在他怀里,不等容舟开口便道:“哥哥,我错了。”
她先发制人,容舟到嘴的责骂愤怒也说不出口了,他垂首,看她扑闪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什么脾气都发不出来了。
回了自己的卧房,阿虞彻底放下心来,只是一放松膝盖就疼,容舟看她咬牙坚持的模样,心里莫名涩然。
本来想好好训斥她一顿,此时已化作了满腔的心疼:“好好的怎么会撞了腿?”
阿虞不敢隐瞒,把在福满楼遇到公主的事说了。
说来也是自己倒霉,早知道就不去听人家墙角了,做贼心虚的想要跑却撞了腿。
但人的好奇心在任何情况下也不能减少,比如现在腿疼的不行,还有兴致打听那些秘辛:“哥哥,长公主殿下和昌平侯世子,是怎么回事啊?”
容舟蹲在她脚边,小心翼翼卷起裤腿,看到白玉似的膝盖上一团淤青,眉头微皱。
他脸色微冷,凉凉道:“与你何干?管别人的事做什么?”
阿虞不满嘀咕:“我就是好奇嘛……”
“大家闺秀听人墙角不叫人笑话?”他冷哼一声,恰好碧莲递了药,他接过打开盖子,一股刺鼻的药味扑面而来,阿虞还没反应过来,他便倒在掌心一把抹在她膝盖上。
阿虞面色大变,险些没跳起来:“啊!疼疼疼……”
容舟显然易见的生气了,阿虞触及他淡漠的眼神,立刻没出息的认怂了。
“下次再不小心,就是断腿了!”他嘴上说的严肃,手上动作却很轻柔,小心翼翼的替她揉了伤处,然后放下裤腿来。
识时务者为俊杰,阿虞忙道:“哥哥,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我下次不敢了!”
容舟嗤笑,这丫头历来是积极认错,死不悔改。
夜里洗澡时叫阿虞犯了难,膝盖受伤才抹了药不能沾水,但今儿又冷又热出了一身汗,黏腻腻的怪不舒服。
樱桃端来热水,让她将就着随意擦洗一下。
阿虞打记事起知道害臊了,洗澡时就不要人伺候,可这回金鸡dú • lì不方便,权衡利弊之下,只能让樱桃帮忙。
穿衣裳的时候,樱桃帮她把头发拢好,看到她光洁的后背咦了一声:“姑娘背上的胎记怎么没了?”
阿虞不解:“胎记?”
“我听我娘说,姑娘才出生时,后背有一个鸡蛋大小的胎记,很像凤凰的模样,接生婆说您是富贵命,将来必将飞上枝头变凤凰。”樱桃小声嘀咕,语气有些困惑:“莫非您长大了,胎记也跟着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