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富贵人家都拿燕窝当甜品点心吃,白燕窝最常见,阿虞隔三差五也会吃,她记得库房里燕窝不少,还有一盏极品血燕窝,她觊觎好久了。
那天她下巴受伤流了血,容舟就叫人炖了,可叫她一顿心疼。
大约是跟着哥哥吃香的喝辣的久了,眼光越来越挑剔,寻常东西都不放在眼里了,例如郝夫人送的这一盒燕窝,也值不了几个钱。
何况自己的受伤的原因,跟她们也脱不了干系,一点燕窝就想息事宁人,哪有那么轻易。
男人不爱吃燕窝,这必然是送给阿虞的,容舟看在眼里,客气的道谢:“舅母好意,怀瑾心领了,只是阿虞不爱吃燕窝,怕是要暴殄天物了……”
阿虞在他后头抿了抿唇,极力压住要上翘的嘴角。
郝夫人表情微滞,笑容凝固在脸上,略有些尴尬。
旁边郝若贤倒是端着温柔,细声说:“阿虞姑娘若是不喜欢便罢了,改日挑些中意的再送过来就是。”
郝夫人打量容舟神色,看他色淡然,这才捏紧了帕子,艰难开口:“上回的事,是庸常那孩子一时鬼迷心窍,我这个做姨母的看管不力,叫阿虞不小心划伤,真是过意不去。”
容舟薄唇轻启,还没说话,阿虞就跳了出去,纤细的身子雄赳赳的站在那里,小脸紧绷分明带着嘲讽。
“我的伤的确是自己自己不小心划伤的,可归根结底是什么原因,夫人难道不知道吗?”如今她连一声舅母也懒得喊了,哥哥在身边什么也不必怕,凛凛望着过去,带着几分狐假虎威的架势:“到底是李庸常鬼迷心窍,还是有人背后推波助澜,想要牺牲我,来成全他呢?”
郝夫人一时被她冷然的语气唬住了:“这话怎么说的……你是怀瑾妹妹,我岂会把你往火坑里推。再说,庸常也没你想象中差,你们若能成就一番佳话,也是福分!”
阿虞简直要被她毫不要脸的话气笑了,一张俏脸涨得通红,委屈又愤怒。
那李庸常要是有几分优胜之处,也不至于挨打了。
听见郝夫人这话,她觉得容舟打得他太轻了,就该断了一条腿,一年半载下不来床。
容舟看她气红了眼,忽然也没了耐心同她们周旋,嗤道:“我听府里厨娘说,前几日见到一个被打得目全非的人挂在牌坊上,看那模样倒是李庸常无疑。”
然后就看郝夫人母女俩脸色大变,相觑。
“他是得罪了什么人吗?怎么会挨了打还绑在牌坊上,可真是丢尽了子了……”
郝夫人脸上一言难尽,看着容舟张了张嘴想说话,却被他抢了先:“阿虞好歹也是大理寺卿的妹妹,别说她,就连我,无论如何也看不上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舍妹的婚事,将来自有我这个兄长的做主,就不劳舅母费心了!”
这话说的直白且不留情,郝夫人看他冷凝的眼神,觉得他若不是看在舅甥关系上,只怕得赶她们出去。
显而易见李庸常被打就是他的手笔,开始郝夫人还不太相信,光风霁月的容舟,不像是能这样使阴招的人,今日一证实,才知他有多护犊子。
今日特地走一趟,就想着做点什么能挽留他的印象,现在看,只怕是没有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