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常常会陷入一种惯性认知中。一个人只要做错一件事,等于他是一个坏人,等于他就算做了别的错事,大家也不会觉得意外。”蒋陞指着从王小管事那里拿来的账册,“所以我们看到账本的第一反应都觉得这是她的黑账。”
你都看不起残疾孩童了!
你都虐待那个六指的可怜孩子了!
你偷偷买卖孩童又有什么奇怪的?
你本来就是这样的坏人啊!
就算王小管事拼命解释说这些都是她化缘来的善款,这笔是从邬家铺子里化缘来的,那笔是从过路行商那里化缘来的……但如果有人早就想好要让她背黑锅了,那么只要虚构一个“善人”,每次慈孤院里“病”死一个孩童,就安排那个“善人”给王小管事一笔“善款”……待到事发,因为衙门找不到那个人,所以只能归结于一切都是王小管事自己编出来的,而她根本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而就算那些接受过王小管事帮助的人,他们来衙门里为王小管事求情,那也只能证明王小管事确实对她们不错,不能证明她没有偷偷摸摸买卖孩童啊!
哦,偏偏王小管事还和那个负责处理病孩尸体的哑婆有些私底下的接触,又是给她棉衣,又是给她肉吃。这年头判案,虽然也讲究律法,但多少会带着一点点官员的主观性,种种证据加在一起,足够衙门判定王小管事有罪的了。
曹胖子颠了颠肚子上的肥肉,苦恼地说:“我怎么觉得这个事情越来越复杂了。一般来说,买卖孩童都是为了敛财吧?如果慈孤院里存在这么一个人,每次偷偷把孩子卖出去后,又安排同伙虚构一个善人的身份给的王小管事一笔善款……那他是图什么啊?刚刚到手的钱,转头就送到王小管事手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