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这话还不够,颜楚音还代表沈昱发言:“弟弟爱看什么书?沈昱那里有许多的读书笔记,只要是弟弟爱看的,回头都找出来,借给弟弟慢慢看。”
曹胖子忙说:“不用不用,别麻烦沈昱。八月底正值秋闱呢。”估计那时沈昱正忙,哪里好意思打扰沈昱呢?作为一个纨绔,曹录第一次这么关注秋闱。
沈昱笑道:“没事,借书而已。”
顿了顿,沈昱又说:“音……咳,新乐说得对,只要是弟弟爱看的,我又恰好有的,你只管借走。我们整理了一份笔记目录,新乐帮忙收着。你们到时候问新乐要就行了。”其实这些笔记都很珍贵,但是沈昱在这方面却很大度。
曹胖子只觉得自己好像又闻到了一股炫耀的味道,试探着夸道:“一个来月没见,怎么觉得沈昱和新乐又走近了好多?不是都说读书人最看重书吗,沈昱叫新乐帮忙管着这些,相当于把全副身家都交给新乐了啊!哈哈,我新乐身边第一人的地位看样子已经被动摇了……”果然见到沈昱愉快地翘了翘嘴角。
曹胖子:“……”
万万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沈昱!
你竟然真下手和我们抢音奴了!
颜楚音忍不住补充说:“那本笔记目录还是我帮着整理的呢!你们不知道沈昱的笔记做得有多好……不夸张地说,真可以代代相传!如果让那些笔记封存在箱子里不见天日,便是宝物蒙尘啊!就应该整理出来给爱惜的人看看!”
沈昱自有一股傲气,不是那等喜欢藏私的狭隘之人。他不担心自己的笔记散出去,叫别人看了,使得那人进步,回头追上了自己。因此颜楚音提议帮他整理目录时,他心里只有高兴的,就像是正当年华的雄鸟被夸赞了羽毛一样。
婓鹤听了这话,顿时蠢蠢欲动:“咳,其实我哥哥们也是爱书之人。”婓家这一辈的男丁,堂兄弟加起来好几个,除了婓鹤其余无论水平高低都读过书。
沈昱大大方方地说:“我的笔记不一定有多好,新乐之所以这么推崇,是因为我与他亲近,他瞧着我什么都是好的。你们想借就借。我都是无妨的。”
其实沈昱从始至终都没有觉得自己是在炫耀。他说的明明都是真话!
但曹胖子看着沈昱的眼神却越发哀怨了。
“看来,我还得雇个人把沈昱的笔记抄一遍,要不然都不够外借的。”颜楚音说。他妹妹颜楚骧要借沈昱的笔记,曹胖子的弟弟要借,婓鹤的哥哥们也要借……光这样就三家了。回头颜楚音去宫里头推一推,如太子、二皇子那样领了差事的就罢了,估计忙起来没时间看书,但不是还有三皇子和五皇子么……
至于六皇子,反正颜楚音就是这么小气,好东西才不借给他呢!
说到六皇子,避暑期间就一直被禁足。皇上那边安排人紧密盯了一个月,始终没发现什么不对。皇上之前就怀疑那群阴沟里的老鼠中藏着一条大鱼,见六皇子身边没什么动静,便怀疑这条大鱼不是藏在避暑山庄,应该还是藏在宫里。所以现在回宫了,六皇子的禁足令依然没有完全解除,被盯得更厉害了。
不知道这条大鱼能忍到什么时候!
好友相聚,一直聊到暮色四合。离开时,刚走出酒楼,旁边忽然走过来一个人。那人显然已经站那边等了很久,脸上带着些许焦急。侍卫正要拦住他,颜楚音忙说:“都是认识的。”侍卫们便又退到了两边,给那人让出一条路来。
但这条路很窄,邓从雪几乎是才两位侍卫中间擦过去的,才走到颜楚音面前。侍卫是故意的。邓从雪和他们有了身体接触,他们也就大约弄清楚了邓从雪身上没有硬物,没有携带危险武器之类的。自招蛇粉一事后,知道竟然有人敢对新乐侯下手,侍卫办差时更用心了。邓从雪是个生面孔,自然要排查下。
邓从雪不知道自己被试探了,见颜楚音态度友好的样子,有些感激地冲着颜楚音笑了笑。他脸上有些为难。颜楚音起先以为邓从雪在钱财方面窘迫了,还打算去沈昱身上摸点银子,好接济一下他。其实颜楚音自己身上就有银子,但他了解邓从雪的为人,真要了银子也是去接济老菩萨的,老菩萨那边照顾着几个疯女人,日子过得肯定拮据。用了沈昱的银子,就是在帮沈昱积攒功德。
邓从雪真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要不是颜楚音在他面前一直都是友好的模样,和传闻中完全不一样,他今天根本不敢找来。邓从雪鼓起勇气说:“新乐侯,我家老人……他感念您赠银之恩,想要见一见您……”求求了,千万要答应啊!老人家不知道为什么非要见新乐侯,他们说了很多话都不管用。老人家年纪大了,他们不敢叫他生气。
邓从雪知道自己这个请求很无礼。
新乐侯什么身份?他们邓家什么身份?但邓家是因着老菩萨才起来的,后人决不能忘恩负义,老人家就这么一个心愿,再难以达成,他也要试一试啊。
邓从雪一脸紧张地盯着颜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