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在世时,她的人生经历中唯一可以拿出来说道是便是逃灾。她本可以在自己家乡平平安安地长大,到了合适的年纪就嫁个合适的人家……但因为逃灾,她跟着家人流离失所,最终成为了沈家的童养媳。灾难改变了她的人生。
“我明白了!是逃灾!”颜楚音恍然大悟。
颜楚音派杜明去调查沈母时,杜明就是根据逃灾时的线索,顺利找到了沈母的家人。在这个过程中,杜明把一些家庭当成是错误选项排除掉了。那有没有一种可能性,老鼠们在寻找第三子血脉的时候,也找到了东得县来,也试图通过逃灾时的线索寻找到他们要找的人。在这个过程中,他们自然也查到了沈母,并且把沈母当作是错误选项排除掉了。但是,当老鼠们找到正主时,发现正主的情况十分不如意,或者正主干脆都已经死了,于是老鼠中的某些人忽然起了心思——为什么不去错误选项里找一个合适的,来“冒充”他们的少主呢?
前朝被灭那么多年,老鼠中除了洗脑被洗得特别彻底的依然愚蠢地效忠前朝皇室,但大部分老鼠其实都是为了他们自己打算。尤其是像相父那种人,作为老鼠的首脑,他在意的只有他自己!“少主”假不假的无所谓,好用就行了。
“我呸!”颜楚音真想唾这些人一脸唾沫。
搞清楚了老鼠的路数之后,完全可以反向推理把真正的前朝遗孽找出来。颜楚音请杜明坐下,认真地问:“你当初在东得县找人的时候……有没有碰到过这样一户人家,一个从外地来的来历存疑的哑巴女人,可能生过一个孩子。而这个孩子如果还活着,大约六十七/八岁的样子。这家人也跑外地逃过灾。”
这话问得太含糊,杜明自然没法第一时间给出答案。但因为主子表现得很郑重,杜明心知不能随意敷衍过去。他把那些调查经历都在心里回忆了一遍。
想了想,颜楚音又说:“这个哑巴女人,她估计没法独身跑到东得县,也许她是被某个男的带回来的。她生的孩子可能被传过不是这个男人的孩子。”
杜明像是想起了什么,迟疑地说:“额,好像是有这么一家,就住在吴家人的隔壁村子里,姓刁。刁家有个男的,曾从外地带回来一个漂亮媳妇,只是属下没听说这个漂亮媳妇是哑巴。她来时就大着肚子,在村里只住了两天,还没怎么和人打交道就生产了。最后艰难地生下一个女儿,自己难产去世了。”
那漂亮媳妇几乎没和外人接触过。她因生孩子而难产去世,带她回来的那个刁家男人便特别厌恶那孩子,甚至想过由着那孩子饿死。一开始大家都觉得男人太狠心,后来才传出消息说那孩子不是他亲生的。再后来,这孩子被刁家的一邻居抱走了,成了邻居家的童养媳。但这个孩子也是命苦,和她娘一样,好不容易长成了,结果也死在了难产上,死前只留下一个可怜的女儿叫草儿。
这个草儿就和沈昱的母亲差不多大。
草儿娘难产死了,草儿的日子也难过。草儿爹很快续娶了一个寡妇,由着寡妇磋磨草儿。等到逃灾时,草儿很快就被家里人卖了出去。听说她家里人为了卖出相对来说的高价,根本不管草儿死活,谁给的钱多就可以把草儿领走。
听那村里人的意思,草儿应该是被卖去了烟花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