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带也不能完全阻止希维尔,手胡乱挥舞着企图靠近他。
车里的空间就那么大,席渊连躲都难躲,让他更焦头烂额的是希维尔在自己身上乱扯的动作。
咔哒一声轻响,安全带被扯下来的那一刻,希维尔整个朝着他扑了过来,然后挂在了他的身上。
——!
还好席渊眼疾手快的按了自动驾驶,不然就刚才希维尔那一下子,肯定要出车祸。
这比喝了酒还是厉害,到底是怎么回事。
比起眼前这个希维尔黏人的大猫猫,他更愿意去应付醉猫,至少醉猫没那么黏糊,连分开一会儿都不肯。
他按着希维尔的肩膀,想把希维尔推开一些,就发现希维尔比刚才更变本加厉,像只无尾熊一样挂在他身上,在他身上蹭来蹭去。
这样的距离,只要一低头就能看见希维尔领口处被他自己扯掉扣子后,露出的一片白皙肌肤。
席渊额头青筋暴起,忍耐着没对希维尔动手,直到希维尔的动作越来越过分。
“希维尔——”
他忍无可忍的抓住希维尔的手,另一只手绕过希维尔的后颈处捏住向后拉,想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
和一个没理智只剩下本能的雌虫讲道理,是一件完全无用的事。席渊无视被自己拉开而委屈望着自己的希维尔,心道自己早就该用这种办法。
手下化掌为刀,直接敲在了希维尔的后颈上。
力道刚刚好,但席渊忘记了一件事,他面前的是一只雌虫而不是一个人。
“疼。”希维尔哼气声带着些绵软,漂亮眼眸瞬间涌起雾气,眼角泛着泪光。
席渊很想回一句自己也疼。
他暗骂一声,这具身体的自控力怎么那么差,当初就算是有omega在自己面前进入发情期,自己都没那么狼狈。
摆在眼前的只剩下两条路,要么下手重一点看能不能把希维尔打晕过去,鉴于他对雌虫的体质不太清楚,恐怕得试验几次。要么就这样僵持一路,等到医院再说。
雌虫没有发情期,但他们会被雄虫诱发情潮,席渊怀疑希维尔进入了这种情况。
可和他看过的书上写的又不完全一样,怎么就失去理智了。
席渊心累。
即使知道这个时候的希维尔并不会发现,但他还是下意识掩饰着身体上的变化。
——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被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蹭来蹭去,没反应那叫不行。
雌虫陷入情潮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可问题是自己和希维尔之间已经够剪不断理还乱了,他宁愿被希维尔抱一晚上,也不愿意再添一笔糊涂账。
那样太不负责了。
席渊将希维尔的手放到自己身前,他将希维尔按头在自己肩胛处,半钳制着不让希维尔和先前一样乱动。
导航上显示还有二十多分钟才到医院。
席渊无奈之下只能尽可能的放空大脑,不去注意怀里的雌虫。
“疼……”希维尔轻轻抽气的声音在耳边听的分外清楚。
听着这样的控诉,席渊心里觉得冤枉。刚才那一下对希维尔而言可能都不算重,毕竟他是按照人类标准下的手。
“……我没用力。”明知道希维尔听不到,但他还是不由自主的说。
失去控制的精神力混乱无序却本能追求着自己的精神力,席渊心中无言,只好缓慢梳理着那些绕着自己打转、属于希维尔的精神力。
来自雄虫的抚慰足以缓解雌虫身体上的不适,但却无法阻止那期待着和雄虫亲密无间身心交融的渴求。
希维尔带着某种隐秘诉求的吻落在他的颈间,伴随着细碎的从唇齿间溢出的低吟,让席渊脑中不由想起了那同样因混乱失智而开端的一夜。
只是和那一晚相比,角色对调,希维尔主动的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怎么回应都是错的,想要躲开,却又受限于现在的姿势根本躲不开。
手肯定不能松,不然他怕下一秒怕是就不仅限于脖子以上,而是要发展到扒衣强上了。
真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席渊后仰着努力远离,被希维尔的动作惊的像是燃烧起来一样,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脸一定红了。
雌虫经不起雄虫撩拨,雄虫也没好到哪里去,再加上自己被调戏的像个omega似的形势让席渊心里越发介意。
“这是你自找的。”
被怒气和复杂情绪冲昏头的席渊把心一横,像是自暴自弃一样狠狠咬上希维尔的唇,带着不满和发泄。
比起希维尔那青涩的可以说没有任何技巧的亲吻,他更放肆狂妄,甚至主动加深了这个本不应该出现的吻……直到把怀里的雌虫亲的气息不稳,瘫软在怀里安分下来为止。
席渊身上雪松冷香味道信息素主动倾泻而出,环绕在希维尔的身上,仿佛想就这样狠狠的将希维尔溺死其中。
希维尔安静了下来,变得听话起来。
理智回笼,回视自己所做,席渊面如死灰。
希维尔没有理智,自己却是清醒的,清醒情况下做出这种事的意义和上一次完全不同。
这个想法,如同兜头一盆冷水浇在头上,让席渊彻底的冷静了下来。
车内的镜子里,映出他紧绷着无比难看的神情。
……
[已到达目的地,帝国中心医院,导航完成,欢迎您下次继续使用……]
被亲的晕晕乎乎的雌虫可比一开始要好压制,尤其是感知到他的信息素后,几乎软成一滩水,任由自己施为。
早知道能用信息素,就不会……现在想也晚了,大错已经铸成,就算希维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这件事却不会那么简单的从自己脑海中抹去。
席渊将希维尔衣服整理好,这才把雌虫抱下车。
雌虫和omega在某些地方还真是意外的像,雌虫渴求雄虫的信息素如同发情期的omega渴望alpha的标记,相同的地方就是信息素都能管用。
他脱下了自己的风衣外套罩在希维尔的身上,将希维尔的脸盖住。
帝国中心医院今晚迎来了一个令虫吃惊,且很有可能会成为日常聊天八卦的事件。
一只英俊的年轻雄虫打横抱着一只雌虫,脚步匆匆的进了急诊室,到现在还没出来。
可惜的是没看见那只雌虫的样子,被雄虫整个抱在怀里,又有衣服的遮挡,根本看不清楚。
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雌虫居然是被抱着的?还是那样呵护的姿态。
屮,酸了,所以那只雄虫半夜来挂急诊是为什么?难不成是嘿嘿……
急诊室内。
值班的雌虫医生也被这个架势吓住了。
感受到眼前雄虫那毫不收敛的信息素,医生先是屏退了带眼前雄虫进来的亚雌护士,然后说:
“阁下不要着急,先把他放在后面的诊疗床上。”
医生不是没大半夜的接到过类似的急诊,玩的狠了,有的时候就连体质强悍的雌虫也难以承受雄虫的粗暴。
不过这还是头一个自己抱着雌虫进来的,以往多是让其他雌虫带进来,他们的感情应该不错。
还有这只雄虫身高高不说,力气应该也很大,不然也抱不动和他差不多个子的雌虫。
席渊依言将希维尔放到帘子后面的诊疗床上,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希维尔从自己身上扒下去,但就算这样希维尔依旧不肯松开他的手。
原本是他抓着希维尔的手,现在反过来成他的手被希维尔扣着,怎么都抽不走。
医生放下帘子,走过来看到的就是那么一幕。
样貌出色的雌虫紧握着雄虫的手,那力道看着不轻,雄虫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仔细看还能发现雄虫眉宇间遮掩不住的几丝担心。
这位雄虫阁下看着有些眼熟、雌虫也是,难道自己是在哪里见过他们么?医生心里想着,面上还是完美的保持住职业道德。
“阁下,我可以将衣服拿下来么。”
墨蓝色的风衣盖在雌虫的身上,看着像是在遮掩着什么,医生觉得自己最好还是询问一下。
席渊:“……当然可以。”
不是他误会,他是真的觉得这医生话里有话。
“阁下,您能说说发生了什么麽。”医生拿下那件外套,有些出乎意料,看到的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先前……后来他突然就这样了,很黏我……”席渊不断将信息素落在希维尔的身上,省略掉没必要说出来的,只简略的将希维尔先前做的事说了一遍。
释放信息素不是最佳解决办法,但这个时候,他已经也顾不上其他了。
如果不那么做,希维尔是绝对不可能在他身上以外的地方保持安静的。
雪松冷香的信息素伴随着时间过去,越来越浓郁起来。
“那我先给您的雌君做个检查。”雌虫医生面色有些发红,并不是害羞导致的,而是因为那过于浓郁的信息素。
雌虫手腕上悬着显眼的银白色手镯,无一不说明了眼前这对夫夫间的关系。
只是雌虫的反应明显是陷入情潮后的反应,但又不太一样,雄虫阁下说心核受过伤还动用了超过极限的精神力,为了避免误判还是详细检查一下比较好。
要真是陷入情潮那么简单,哪里用得着上医院,直接在家里就能解决。
雌虫的情潮期没什么是睡一觉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两觉。
席渊没有拒绝,也没有反驳医生的话。
“有劳了。”
医生转头去拿检查的仪器,却是忍不住背对着席渊深吸一口气。
雄虫的信息素对雌虫的影响不小,哪怕一开始没有发觉,现在医生也发现了。
——眼前的这只雄虫,他的信息素非常非常的吸引雌虫,甚至能引诱到接受过抗信息素训练的自己。
医生心中只觉得糟糕,因为再和对方待在一个空间里,自己都要忍不住被勾的陷入情潮里去。
拿着仪器转回头,医生礼貌措辞:“阁下、阁下您能收敛着些信息素么。”
然而那红着的脸和结结巴巴的话,在席渊面前显得有些弱气。
医生补充道:“或者您先出去,不然我可能没办法为您的雌君做检查。”
换位成alpha思考,席渊大抵明白这位医生忍的有多辛苦了。
他提起自己被抓住的手问:“有没有办法让他松开我的手。”
“如果您不介意,我可以给他打一支镇定剂。”医生说着,又贴心的补了一句:“您放心,只是短效镇定剂,方便给您的雌君做个扫描检查,不会伤害到他的。”
席渊同意了。
这具身体对疼痛的耐受远比他过去低的多,希维尔捏着自己手腕的力道不算重,但也不轻,没说什么不代表感知不到疼痛。
征得他的同意,医生立刻拿着镇定剂靠近。
感知到医生的靠近,希维尔抬起头,面色冰冷,周身的精神力跃跃欲试的想要攻击。
即使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希维尔仍然拒绝医生的接近,这种情况不要说打针的,希维尔没主动对医生动手都该夸奖他克制了。
“麻烦阁下您把雌君把裤子脱下来一些,肌肉注射见效快。”
……这真的不是在为难自己么。
然而为了摆脱眼下的状况,席渊还是果决的按照医生说的做。
希维尔信任他,对他的动作没有任何反抗。
席渊用胳膊虚虚环绕一圈,将希维尔圈在怀里,靠在他怀里乖巧听话的希维尔和刚才面对医生时完全不同。
“就是现在。”他说。
医生手脚麻利,直接一针扎下去,针管内的药物无比快速被推进了希维尔的身体里。
药物见效真的很快,不过数秒,希维尔紧抓着他的手就松开了。
席渊立刻收回手,连带着将信息素收敛干净。
“我在外面等。”说话间,步履极快的往外走。
席渊挥一挥衣袖,掀起帘子,外面的新鲜空气冲淡了那过于浓烈的信息素。
急诊室外。
席渊双手插在口袋里靠在门边,看向急诊室时,眼中闪过烦躁、混乱的情绪,
即使不穿外套,在暖洋洋的室内也感觉不到一点寒冷。
他衬衫的衣领和前襟有些皱巴巴的,看起来有些颓废,却意外的更吸引雌虫的注意,
前台的亚雌护士端着一杯水,走到他面前,对他笑了一下说:“阁下,您坐下来喝杯水吧,检查最少也需要十多分钟才能出结果呢。”
“外面天气寒冷,喝杯热水会舒服很多。”
席渊拧眉,眼前的亚雌应该只是单纯应该自己是雄虫,才会靠近关心两句。
这种情况,他在虫族遇到的不少。
“不需要,还有别来烦我。”
“抱歉……”亚雌护士讪笑着离开。
过了一会儿,也就五分钟左右,急诊室的医生急匆匆的出来。
“阁下,您快点进去看看。”
席渊心中不禁一紧,猛地走过去道:“怎么了。”
“您怎么没告诉我,您的雌君怀了蛋。”医生说着,反身往急诊室内走。
他语塞,跟上去道:“和这个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医生不可思议的道。
“刚怀上的蛋是很脆弱的,它需要来自雄父的陪伴,否则会折腾雌虫……”
“您和您的雌君有多久没有睡在一起?蛋才怀上两周多,正是需要您和您的雌君亲近的时候。”医生说话很直接,看他的目光多少带了些异样。
两周多以来,今天算是他们靠的最近的时候,席渊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他道:“是因为这个原因?”
“当然不是,这只是一部分。”
医生到是没想到眼前这对属于貌合神离,且根本还没成婚的未婚夫夫,只以为他们是新手夫夫没经验,这才导致弄出这种乌龙来。
“您的雌君缺少陪伴,虫蛋虽然还是个发育中的胚胎,但也需要来自雄父的关爱。”
“这次能判断是受损心核内精神力和孕期反应叠加在一起,引发的异常情潮。”
“所以您的雌君才会黏着您、想要和您一直在待在一起……冒昧问一句,您的雌君先前难道没有表现出不对么?没有雄虫陪伴的雌虫,在孕初期会出现各种不适。”
医生一是为了后续诊断,二也是有些好奇。
“没有。”他干脆道。
“这就奇怪了。”医生思考着,说:“不过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您和您的雌君精神力方面同调率是多少?”
什么是同调率,席渊克制着才没问出这个问题。
“有没有办法治疗,他的情况很不好。”
医生看了一眼光脑上的时间,对他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这要看您。”
“雄虫的疼爱比任何药物都管用,您最好快些带您的雌君回去,然后尽量多补上一次。”
“多陪陪您的雌君……之后保持足够的频率,应该就不会在发生这样的情况。”医生一本正经的叮嘱,如果不是那虎狼之词过于直白,倒还像是正常的医嘱。
席渊嘴角一抽:“有没有其他办法。”
睡一觉是个好主意,但对自己和希维尔来说根本不行,错一次不代表要错第二次。
他不想因此和希维尔发生什么,那是对自己和希维尔的不负责——和趁人之危有什么不一样。
也许,是时候重新考虑自己和希维尔的关系了。
不是为了那颗被否定的虫蛋,他知道的,不是因为这一点……如果一定要说的话,是他主动和希维尔交换的那个吻,那有着特殊意味的亲吻。
“这就是最好的办法,您不愿意吗?”医生的惊诧唤回了他有些跑偏的思绪。
“最好的办法?也就是还有其他办法,对么。”席渊敏锐察觉到了这一点。
医生不明就里的点头道:“却是还有一个办法,那一个办法就是……”
***
席渊家中。
小虫崽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明天是周末,所以可以玩得晚一些。
“雌父,该你啦。”席棠很开心,今天晚上雌父可以陪着自己。
要是舅舅也在就好了,唔,可是雌父在,自己不能叫舅舅一起玩……为什么要这样呢,席棠脑子想的快成浆糊了。
门突然开了。
是舅舅回来了,席棠想到这里雀跃的转头望去,下一秒嘴巴张成O型。
舅舅抱着的是希维尔叔叔?!天呐,发生了什么。
席简也看到了这一幕,并且第一时间就认出了希维尔,那一头标志性的银发实在太瞩目了。
他知道今天席渊去参加乔舒的成年礼,希维尔会一起出席不奇怪,可怎么就和席渊一起回来……还是被抱着回来的。
席简一时间有些风中凌乱,无法将眼前这个臂膀有力的席渊和记忆中手无缚鸡之力的‘弟弟’联系到一起。
席渊抱着希维尔经过客厅,没有停下,也没有解释的意思。
席简忍不住询问:“希维尔中将他怎么了。”
“和你无关,不需要关。”他没兴趣解释,扔下一句话算是回答,接着抱着希维尔继续往楼梯走。
冷漠的语气提醒席简,刚才自己的提问过界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