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乔舒和席渊在打哑谜的时候,宁狰和希维尔在聊天,相谈甚欢。
他们吃饭特意要了个安静的包厢,倒是不怕说话声被其他人听见。
乔舒走到窗前,看了一眼他,似乎是有些话想单独和他说。
席渊走过去。
乔舒想要和自己说什么,又为什么要避着希维尔和宁狰,他心中思索着。
“你真的了解希维尔么。”乔舒开了口,声音正好只能让听到。
他看着乔舒,想看看乔舒还会说出什么来。
乔舒笑了一下,说:“别这么看我,好像我破坏你们的感情似得。”
“那天我虽然只是随口一提,但你应该还记得‘耶蒂斯’吧。”
耶蒂斯。
席渊很快将这个词从记忆中捞起,不就是那天在酒吧包厢里乔舒说过的,当时希维尔听到这个词的时候情绪明显有些变化。
“和希维尔有什么关系。”他也放轻了声音。
这段时间相处,乔舒对席渊多了几分不错的印象,这也是他愿意提醒席渊的原因。
如果换了个过去那个脾气暴躁不听劝的,乔舒都懒得开口。
“怎么会没有关系呢,耶蒂斯家族的血脉特征,不就是银发紫眸。”
“只因为这一点?”
“当然不是。”乔舒斟酌着说:“具体的我不能告诉你,但希维尔和耶蒂斯家族一定有所联系。”
席渊颔首,示意乔舒自己在听。
“然后呢。”
“宁狰是耶蒂斯家族的旁支。”乔舒说这句话的时候非常爽快,沉思着说:“我的猜测如果是对的,那么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没有那么的简单。”
耶蒂斯家族,这个家族席渊总共就只听到过两次,都是从乔舒口中说出来的。
他问:“耶蒂斯家族,有什么问题。”
乔舒对他的问题并不觉得奇怪,耶蒂斯家族都覆灭几百年了,帝国皇室都已经将这个家族遗忘,不是特意去查的话很难查到这个家族的过去。
“耶蒂斯家族啊……”乔舒想起自己查到的那些资料,轻叹了一声。
“那是个曾经可以和席家媲美的家族,地位崇高仅次于皇室之下,不过在四百多年前就已经毁灭了。”
四百多年对虫族而言不算长,但耶蒂斯家族的没落却不是从四百年前开始,而是更早更早的时候……即使以虫族比大多数文明更长久的生命,也足以换过几代。
乔舒回过神,说:“其实我也是猜测。”
“你和希维尔最好不要和‘耶蒂斯’扯上关系,尤其是希维尔,他这外表和耶蒂斯家族的雌虫太像,一旦被关联起来很容易会引来危险。”
“至于宁狰,他的事我希望你能帮我保密。”
他没想到乔舒那么相信自己,连这种事都说给自己听,还让自己保密。
“就不怕我说出去。”
乔舒笑着打量他几眼,又看向正在和宁狰说话的希维尔,道:“你要是真的对希维尔有几分好感,你就不会说出去。”
“这件事情对我来说,只是损失一个没什么用处的实验品,可对你来说……可就是损失了未来雌君啊。”
席渊:“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想说就说了。”乔舒勾唇,姿态轻松。
他没说话,是信了乔舒的话?当然不是。
在席渊眼中,乔舒的算盘打的很精,说这些给自己听绝对不止像他说的那样,必然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只是不知道这背后究竟是为了什么。
“认识那么久了,我都不知道你的实验具体是什么内容。”
“乔舒,你究竟在研究什么。”席渊大大方方的问道。
重生后他在和乔舒他们聊天的时候,一直都避免谈起前身的过去,毕竟一不小心说错话也是件麻烦事。
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对于乔舒他们的一些事情,席渊多少有了了解。
关于乔舒的实验,每一次提起都是寥寥数语。
在他们几个中,恐怕只有周季才知道乔舒的实验内容,其他例如前身多半只是知道有那么个实验的存在,却不知道具体是研究什么。
乔舒:“我还以为你不会问,终于感兴趣了么。”
“对我的实验感兴趣?”
席渊本来想说没有,但一想到乔舒的实验牵扯到宁狰,宁狰和希维尔之间又有些联系。
这么一想,他改变了想法。
“有些。”
“那不如亲自来看看。”乔舒发出邀请。
过去席渊问过自己做的是什么古怪实验,要用活生生的雌虫做实验品,提过两次都被自己给拒绝了。
现在么,在观察过席渊后,他和周季觉得席渊和以前不同了,甚至于和许多雄虫都不一样……他们几个经常混在一起,对席渊的变化感知更多。
于是,在思考后,他和周季觉得可以考虑把席渊拉进来。
当然,先要经过一些考核,免得没把席渊拉进来还暴露了自己和周季做的事。
席渊没有立刻答应,以他多年经验,乔舒这话里埋着坑。
现在因为刚才的询问已经是半只脚踏进去了,再答应乔舒的邀请,那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我需要考虑。”
乔舒对他没有立刻答应这点,不禁没有生气反而有些满意,太冲动和不会思考的家伙,拉进来也是给自己找麻烦。
“没问题,慎重一些好。”
……
宁狰被乔舒带出来,早就被乔舒警告过了,诸如不要随便和其他雌虫搭话,不要靠近其他雄虫等等,更加不允许暴露自己的身份。
乔舒为了把作为实验品的宁狰带进来,直接给宁狰挂了个“雌奴”的身份,雌侍和雌君的手续麻烦,但雌奴就简单了,随便打个身份标识。
奴隶是没有权利选择的,要是不小心惹了其他雄虫被教训了也只能忍着,如果雌奴的雄主不在,其他的雄虫可以代为处罚……是以乔舒才警告宁狰不要离自己太远。
毕竟是自己的实验品,乔舒多少还是有几分上心的,要是弄丢了也不好再找一个那么特殊的。
希维尔迟疑着问:“我听阿渊说过你的事,他对你还好么。”
有了前面聊天的铺垫,宁狰能感受到希维尔对自己的善意,又见乔舒并没有制止自己和对方接触,就知道希维尔的雄主和乔舒的关系很不错。
“比我一开始想的好很多。”宁狰不擅长说谎话。
“其实说起来,也算是他救了我。”
自己当时受的伤很严重,不是乔舒的话,自己现在也不可能坐在这里。
希维尔听到这话心中无言,但是见宁狰的状态的确比自己当初见他时好了许多,也知道宁狰不是在说谎。
“那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希维尔心情复杂。
看着宁狰,希维尔心中有些歉疚,开口说:“你要是不介意,在这段时间里可以来找我,我可以带你到处走走。”
宁狰讶异。
“你放心,乔舒那我会想办法解决的。”让宁狰一直跟在乔舒身边,希维尔觉得那和送羊入虎口不区别。
席渊和乔舒谈完,走回来就见这幅场景。
“时间差不多了,该回去了。”席渊道。
乔舒看了一眼宁狰,也不说话。
宁狰看懂了乔舒的意思,站起身,恭顺的走到他身后站定。
学校。
宽敞的教室里坐着二十个雄虫和雌虫,席渊带着希维尔找了个中后排的位置坐下来。
在他身边是周季和乔舒。
他们三个的成年时间前后没差多久,入学后直接就被编在了一个班级,往好了说是有个照应,往坏了说其他的雄虫都不敢惹。
二十个雄虫里有似席渊他们这样贵族出身嚣张跋扈的雄虫,也有平民出身性格脾气稍微好一些的雄虫,
周季打了个哈欠,神色慵懒的靠在兰德身上,没有半点大庭广众下的不好意思。
“你们中午一块去吃饭,怎么不叫我一起去。”
“你自己说的下午见,那还叫你做什么。”席渊慢条斯理的道。
乔舒打趣道:“有兰德在,就算不叫你吃饭,也饿不到你。”
此时老师还来,教室多是在三三两两的聊天。
乔舒和席渊中间作者希维尔和宁狰,正好将一排四个位置坐满,晚来一步的周季只能坐在他们后面。
教室里的位置很多,有想和周季搭桌子的都让周季毒舌走了,这家伙以前嘴巴就毒,现在有了兰德撑腰那更是怎么难听怎么说。
S级雌虫,在场大多数雌虫都没兰德厉害,只精神力一项就足够碾压了。
当然,面对席渊和乔舒的‘撑腰’调侃,周季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老师来了。”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所有雄虫和雌虫的目光都落在了进门的雄虫身上。
穿着正装,手里拿着一根教鞭的雄虫走进来,能看出这只雄虫不在年轻,大约和席弈的年龄差不多。
在雄虫的身后还跟着一只面无表情的雌虫,身上是宽松的白色衣物,脚上还带着金属镣铐,走动时镣铐和链子碰撞着,会发出铛铛铛的清脆响声。
见状,席渊近乎是下意识的眉头一拧,片刻后才松开。
——这里是虫族,不是地球。
他在心里默念三次,这才按捺住把对方送去唱铁窗泪的冲动。
希维尔注意到他表情不对劲,在桌下轻拉了一下他的衣角,带着些隐晦的关心看着他。
“我没事。”席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