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分明是晓得答案的,此刻却偏要多此一举地轻声问着姑娘:“那你要谁?”
回应她的,是一枚落至实处的吻。
桑玥眸色微暗,抬手拉下了床边的帘帐,声音中不知何时的带了些沙哑。
“要师父。”
“白日中想的是师父,晚上入睡前念着的是师父,梦中与之相见的也是师父。”
“想抱着师父,想一直与师父在一起,更想做师父的道侣。”
“只要师父允了,玥儿从此往后一生一世都只倾慕师父一人,再不瞧旁的一眼了。”
惯会甜言蜜语的小登徒子搂着女人的脖子,在气息缠绵间,将惑人的话送入了女人的耳中。
她的声音中似藏着钩子,一下一下勾着女人的心尖。
“师父素来疼玥儿,这次也允了罢。”
“好不好?”
好不好?
桑云归未做声,沉默着轻轻抬手揽住了她的腰肢,将不同与往日般娇艳的姑娘束缚在了自己的怀中。
今日夜间的风应是大了些,吹得里边的帘帐也不住地晃动着。
大凤凰往常的性子慢得叫人心急,可此时的姑娘披散着发丝,身上的白裙早已落了大半,再无方才的半分神气,只通红着眼尾、含着消散不去的雾水哭泣乞求着女人能稍稍慢些。
年少的孩子不懂事,只知道火好玩,但又不曾考虑考虑玩耍的后果。
“好。”
暗香浮动之间,女人低低回答了方才的话。
她拥着自己的小神珠,耐心地教导她:“要记着方才的话,不许反悔的。”
小神珠有些不服气地哼了哼:“光是说我,万一师父日后变心了怎么办?”
她点了点女人的胸口:“那么多男男女女呢,倘若师父先不要我了怎么办?”
桑云归摇了摇头,眸中软似了一汪春水,由她点着,只郑重地亲了亲小神珠的眉心:“师父不会的,若是师父变了心,任凭玥儿处置。”
大凤凰活了上千年,也就动了这一次心。
如今既已定情,从此往后,便是日月山河、万般风光,都不及她亲自娇养大的这只小神珠,又哪里还看得见旁人的影子?
一句话便叫桑玥弯了眉,黏糊糊地贴上去亲了又亲:“那师父也记好啦,不许忘!”
桑云归自是顺从应下:“师父都记在心中,绝不会忘。”
她这副认真的模样很好地愉悦到小神珠了,于是小神珠便欢笑着奖励了大凤凰又一个甜甜的吻。
“明日能不能不上课?”
临睡前,她总算想起了第二日还要去学堂的事情,当即在床上滚了滚,又赶紧把自己塞回女人的怀中去缩着,可怜兮兮地扯了扯桑云归的衣角。
明日又有符箓课,她才不想去面对着那老头子黑沉沉的脸呢。
桑云归无奈地为她拨了拨凌乱的发丝,余光里全是姑娘脖颈上的印记,心中一顿,实则本来就不想叫她去学堂的。但此时却要装作思量一二,这才在姑娘希冀的目光中点了点头。
果然,难得的装模作样叫桑峰主如愿得了姑娘的嘉奖——一枚甜至她心中的吻。
彻底挑明心思后的大凤凰只恨不得自己的小神珠时时刻刻都亲着自己,但又得顾忌着身为师父的体面,因而便于细微处使些小手段让自己得偿所愿了。
桑玥难得缺席一日未来学堂,可叫秦司忆失望至极。
说好了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最后却留我一人独自面对齐长老的黑脸!
真不道义!
秦司忆愤愤不平。
第三日,桑玥总算是来的,却是穿了件不常见的高领长袍。
秦司忆一见着她便赶忙凑了上去,有些奇怪地打量了几眼,倒只觉她这般穿另有一番飒然美感,也就不曾追问其他。连之前的满腹抱怨都不抵她新得的消息让她兴奋,这会儿凑在桑玥耳边就将自己得来的情报告予了小伙伴。
“听说马上就要派新一辈的内门弟子去参加小秘境试炼啦!”
这新一辈的内门弟子中,自然有她和桑玥。
“嗯?真的?”
姑娘歪头瞥了她一眼,也来了些兴致。
“自然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回去问问桑峰主嘛。”
也对。
桑玥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眼见着先生已进屋,便瞬间挺直了背脊,悄悄戳了戳旁边大半个身子都趴在桌上的秦司忆,叫她赶紧坐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