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各类药剂味尤其浓厚,入目皆是纯净的白色。
晏珣半阖着眼,目光聚焦后对上的就是颜乐焦急的面孔。
两人的目光猝不及防地对上,除了焦急担忧外,往常清澈干净的瞳孔里还掺杂着许多复杂的情绪。
“你、你醒了?”颜乐喜出望外道,他似乎想上前触碰晏珣没有受伤的左手,但眼眸一转后,又状似不经意地缩了回去。
“嗯。”晏珣瞥向对面的伤疗仪触屏,瞬间了然自己的伤况。
还好。
没有上次那么重。
“他们呢?”晏珣收回目光问。
“你的队员们吗?”颜乐小声说,“他们差不多都醒了,你伤得最重。”
距离离开地下洞穴回到基地医院,晏珣已经昏睡了两天一夜了。
“嗯。”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颜乐担忧地望着他,手指纠紧衣角,“我帮你叫医生来吧。”
这是间单人病房,房内装潢跟一般的医院不一样,帝国的旗帜遍布于每个小角落,床柜和窗台上摆放着寓意祈祷安康的白色圣梗花。
窗户留了小面积透风,浅绿色的窗帘半掩着,秋风拂动帘摆,房内暗香浮动。
“不用。”晏珣动了动左手,手指蜷缩而后又伸展。他脸上也受了一点轻伤,脑袋被洁白的纱布半包着,只有冷锐的薄唇和漆黑深邃的双眸袒露在外。
许久,颜乐的脑袋在灼然的目光下越发下垂时,他才听到冷感低沉的嗓音在房内响起:“你怎么知道我在那?”
他去的路上太着急,什么都没想。
而救出他们后,他知道晏珣一定会问他原因,所以他这两天也一直在想理由。
可、可他想了两天,都没想出一个好借口。
棕色自然卷发在阳光下呈着橙光,因为脑袋垂下的角度,从晏珣的位置看,能够清晰地瞥见他皱起的眉,以及因为紧张绷紧的优美下颚线。
最柔软的心尖仿佛被戳了下,随即蔓开了酥麻痒意。
晏珣难得退让:“不想说就别说了。
颜乐一愣,抬起脑袋惊讶地望着身前人:“真的吗?”
“嗯。”
见状,颜乐松了一口气。
他拧起的眉被熨平,认真地想了会最后支支吾吾道:“晏珣,我不想骗你的。但我现在还不方便告诉你,等以后”
他想说,等以后他答应他的追求了,并且信任他不芥蒂他的异族身份时,他再告诉他。但他的脑海中却不可控制地浮起前天洞穴内的场景——
他的同族在生命燃尽时,仍在坚持告诉他,不要相信人类。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