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早上有事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刚好经历那场力量波动,于是便急冲冲地跑了上来。瞧见颜乐,他既惊喜又惊讶。
“管家爷爷,我哥休息了,我们去外面说吧。”
“好。”
颜乐瞅了眼床上陷入沉睡的人,悄然关上了房门。
“怎么了?大殿下是身体不舒服吗?”管家急切问。
颜乐心虚地说:“嗯,我刚刚用治愈术给他检查了下,只是一点小毛病。”
在没有弄清事情真相前,他并不想将其他无辜的人卷入。
“那就好。”管家松了口气,这才露出笑容,“您这次回来待多久?”
两人一起下楼,往二楼的客厅走。
颜乐言笑晏晏,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还不清楚,但应该不长。”
静谧的夜晚,医院的走廊上仍有很多人走动。
六楼的单人病房内,晏珣淡然地望着呆在他房间里的几人,时不时地应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队员们总是组团来他房间,早中晚都来,每次都待到查岗时间才回去。晏珣有些疑惑,以前他们都不是这样的。
“上将,弟弟回去忙什么啊?要不我今晚呆在这照顾您?”追捕兵问。
“我刚想说这个事。上将,我晚上也可以。”前护兵瞥了瞥一旁的陪护床,“这床看起来比我那病床还舒服。”
两人争执间,晏珣面无表情地拒绝道:“都不用。”
两人也没放在心上,只是喋喋不休地继续追问:“上将,弟弟在哪读书啊?”
“弟弟今年多大了啊?瞧着像没成年。”
“上将,弟弟平时都住您家吗?”
连续不断地问题袭来,晏珣的表情才有了丝丝变化。他依旧冷着一张脸,但眉眼间却流露出点异样的情绪:“为什么问这些?”
“嗐,我这不是瞧着弟弟这么乖,就多问问嘛。”追捕兵依旧大大咧咧,“我弟弟是个alpha,应该跟他差不多大。”
话音一落,晏珣抿直了唇。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但觑过来的眼神却无端让人觉得坠入了冰窟。
半敞的窗户闯入秋风,浮动窗摆的圣桔花。浮香掠影间,晏珣沉声道:“别打他的主意。”
众人这才觉得失分寸,搭过话的纷纷垂着脑袋,不敢多言。
“是是是,您说得对。”追捕兵给朝自己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就玩笑话,上将千万别放在心上。”
晏珣低低应了声,随后保持缄默。
哄闹的气氛安静了下来,最会看脸色的副官咳了声:“有点晚了,医生待会应该查房了,我先回去了,你们走不走?”
“走,我那边应该也差不多快查房了。”
“走啊,一起。”
副官点了点头,朝晏珣说:“上将,您注意休息,我们先回去了,有什么事随时找我们。”
“嗯,都注意伤势。”
几人不约而同地行了个军礼,纷纷出了房间。副官在最后面,阖上门前,他与晏珣交换了一个眼神。
房间迅速安静了下来。
晏珣侧眸瞥向空荡荡的陪护床,脑中不可控地浮现昨晚的事情。
那小孩竟然跟他表白了。
虽然之前收到过他的禾荆花,但他其实没怎么往深想。毕竟,小孩懂什么?
可他既难过委屈又愤闷的站在他面前时,他又难以彻底冷硬地让他远离。
在他的心里,他是愿意接受颜乐的靠近的,所以他才一次次破例,让他成为留在自己身边的特例。
可这些都不是喜欢。
晏珣垂下眼睫,心底重复了三遍——可这些都不是喜欢。
他只是想把颜乐当做家人,当做弟弟。毕竟他还那么小,那么天真,就像一株纯白清丽的蔌鸢香,让他想要庇护他。所以接下来,如果颜乐还愿意继续待在他身边,那他会纠正甚至是转移对他的错误感情。
爱情对于他而言,就像是漫无边际的黑暗里,悬崖边上的一缕光,他蜷缩在悬崖深渊最暗处,不敢奢望那一缕绝处逢生的光会降临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