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时韫盯着她看了片刻,忽地抬起手遮住她的眸子。
而云雀看到的便是他的掌心。
甚至,她长长的睫毛刷过他的掌心。
她问:“您做什么?”
赵时韫沉默稍许,冷声道:“这样顺眼多了。”
云雀:“……”
她腾地站起来,气急败坏道:“你不给就不给,怎么还如此骂人?难道我要为了让你看得顺眼去挖了自己眼珠子吗?”
赵时韫眉头微蹙,“嗯?”
他这一声不重,似是单纯的疑惑,但在云雀听来有威胁意味。
于是她的嚣张气焰瞬间被压下去许多。
“谁让你去挖眼珠子?”赵时韫反问。
云雀毫不犹豫:“你。”
“我只是让你走。”赵时韫道。
“你若给我十香散,我立刻便走。”
赵时韫借着腰腹的力量上了床躺着,他轻阖上眼,声音淡淡地,却更气人,“不给。”
“若是这样,那我倒要怀疑你是不是故意捉弄我。其实你这里根本没有十香散。”云雀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故意说得有底气。
“激将法对我没用。”赵时韫双臂环身,“我这里有便有,不给便是不给。”
“那你要留着做什么?”云雀问。
“那你可知道十香散意味着什么?”赵时韫反问。
“可以救我芸姐姐的命。”云雀道:“她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也是因为我,她才昏迷不醒,若是她死了,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既知道这是救命的东西。”赵时韫冷笑,“那改日我若命悬一线呢?这东西没了,我就得死。”
“可你现在好好的啊。”云雀说,“再说了你武功这么高,谁能打得过你?”
“那我不依旧躺在这里,成了废人?”
云雀抿唇不语。
她垂下眼眸,心情复杂。
“还是说日后待我命悬一线了,你便同我共赴黄泉路?”赵时韫的话落入云雀耳朵里,吓得她一激灵。
“你要让我陪葬?”云雀惊恐地问。
赵时韫笑:“谁让你拿走我的十香散呢。”
他笑起来很妖艳,尤其再搭上那双清冷的眸子。
云雀别过脸,狠心道:“那我便同你一起死。”
赵时韫啧了声,笑在他脸上晕开,“谁要同你一起死啊?脏了轮回路。”
云雀:“……”
她头也不回地往外走,走到门口处忽地停下来,“你不给便是,怎三番五次戏弄我?我们……好歹也……”
她哽着声音,“往后我不来了,免得你嫌脏。”
说完出了门,夜宿立刻迎上来,“云雀姑娘。”
云雀连他也没搭理,红着眼跑出去。
夜宿一脸懵,待她走后,他站在门口问:“爷,您又怎地惹到她了?”
“与你无关。”赵时韫道。
夜宿将云雀送来的马蹄糕和饴糖带进去,“云雀姑娘多好啊,来看你还给你带了亲手做的马蹄糕,您即便不给人家十香散,也别凶人家啊,像您这样,哪有姑娘会喜欢。”
赵时韫瞟他一眼,夜宿立刻噤声。
片刻后,赵时韫轻嗤,“你倒是对她上心。”
夜宿嘴比脑快,“您不也一直等着她么,还同她说那么多话。”
寻常遇到不喜欢的,管她是男是女,他们爷早把对方打出去了。
于是这房间温度又降了几分,快结了冰凌茬子。
夜宿适时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