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里很安静。
这里跟院长办公的竹心阁只有数十步之遥,极少有人来。
整个林子只有风吹过竹叶偶尔响起的沙沙声。
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雨丝绵绵细细,打在脸上微凉。
袁淮生坐在紫竹下,仰头看着头顶被竹林遮掩的方寸天空,不自觉想起多年前。
十二岁那年,父亲因病离世。
同族人觊觎父亲留下的些许薄产,想方设法打压他们母子,欺他们孤儿寡母无依靠。
族中同辈有样学样,总爱找他麻烦。
彼时他少年气盛,不肯忍气吞声,被欺负了总要反击回去,每每被打得遍体鳞伤。
每当那种时候,母亲就会一边哭,一边劝他忍,免得找来更多麻烦。
那天跟现在一样,天空也下起了绵绵细雨。
只是雨水打在身上要比现在冷得多,彼时十一月,已入冬。
他去地里摘菜,被几个同族少年尾随,将他按在菜地里打。
打完后那些人一哄而散,他在地里坐了很久,无人寻来。
挣扎着站起后,他没有回家,沿着大路漫无目的的走,一直走到了镇上。
寒冷下雨的天气,天空灰蒙蒙,镇上街道行人不多,来去匆匆。
他走在街中,像个异类。
浑身泥巴,满脸的伤,衣裳被雨丝浸透。
像个四处流浪的乞丐。
无视周围异样的眼光,他随意找了处台阶坐下,身上痛得太厉害,力气已经快用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