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
见地上的猴子睡得沉,敖青焦急又喊了声,一双小手抓住猴子的衣领,试图叫醒他。
“他阳寿已尽,叫不醒的。”黑白无常声音冰冷,扬起手中的勾魂锁,勾出猴子三魂七魄,便要离开。
“你们放开他。”敖青有些急了,顾不得害怕,去拦黑白无常。
“你这小娃娃,听不懂俺们的话么?这猴子阳寿已尽,已经死了。”黑无常黑着脸,摇了摇手中的锁链,吓唬敖青道:
“小娃娃快些让开,小心俺们将你一起带走。”
敖青抖如筛糠,声音里夹着哭腔,“你说,猴子已经死了?”
话音落,她眼眶发红,小声呜咽起来,“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会死了呢。”
敖青对死并不陌生,她娘生她时,伤了根本,生下她没多久,便撒手西去,她从小听到最多的,便是她哥说的那句话:
“娘是你害死的。”
她埋头不敢吭声,对她哥,她是心有愧疚的,所以自懂事以来,一直小心翼翼讨好她哥。可最后却没落到个好结果,一百年前,她哥与她爹大吵一架后,离家出走,至今杳无音讯。
她哥走后,西海一下子冷清了不少,连她爹这些年也抑郁寡欢,强颜欢笑。
敖青与她爹一般,郁郁寡欢了一百年,这几日在花果山,猴子温暖的怀抱让她安心,让她留恋,她甚至觉得,多个猴子师父并没什么不好。
可是……他怎么会死了呢。
她不想让他死。
他还没教她法术呢,他明明说过,来年春天,要教她的。
敖青泪眼朦胧,待回过神时,黑白无常,锁着猴子的魂魄,早已不见踪迹。
敖青瘫坐在地上,一双小手拉着猴子的大手,抽噎起来:
“龟丞相说你神通广大,天生神力,你会醒过来的对不对?”
敖青不肯承认猴子死去的事实,紧紧抓着猴子的手,不愿松开,仿佛只要她松手,猴子便会消失一样。
——*——
远在地府的猴子,并不晓得花果山的一切。他醉酒醒来,发现自己身在地府,心下盛满怒气,他修习长生之法,为的就是脱离生死轮回,这些个地府的黑白无常,竟还敢拘他的魂?
他盛怒之下大闹地府,毁了花果山的生死簿,让他们花果山的猴子,再不受地府管制,受生死轮回之苦。
他心满意足离开,待赶回花果山,正见一个白嫩的娃娃,抓着他的手小声呜咽着。
她双眼通红,眼角上还挂着几滴泪珠,冬夜阴寒,她哭的鼻头发红,像是一只被人丢弃的兔子。
猴子的心底涌出一股暖流,急赶着魂魄归位,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