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张楠金笑道。
“大会是年后的事情,现在还不急——你打算什么时候休你的年假?”张楠金说,“你要休假最好就现在休。等到快过年的时候,休假的人打堆申请,你的批假就没那么好过了。”
卫霓其实休不休都没差。
她没有什么旅游计划,也不需要探亲访友,休息日大多和解星散一起打发时间,而现在,解星散也出去巡演了,她其实并不需要那么多的……
一个突发的念头忽然冒出,简直就像青天白日下不可思议的狂想,卫霓自己也愣住了。
“……怎么了?”张楠金说,“是有计划了吗?”
卫霓回过神来,犹豫道:“……还在计划,我想好了再告诉你好吗?”
“尽快。”张楠金点了点头,“不然你就只能屯着年假,等年过了之后再休了。”
“好。”卫霓说。
走出副院办公室后,卫霓回到自己的办公岗位上依然心神不宁,旁的工作还能摸摸鱼,作为一名时刻观测病人病情的住院医,她的这种心神不宁却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她在座位上甩了甩头,强行逼退那些惊人的想法,重新专注到自己的工作上来。
工作时间,还能如此强迫自己,等到脱下白大褂后,那些疯狂的念头重新涌上了脑海——
她想去探望外出巡演的解星散。
给他一个惊喜——
如果不是自作多情的话,应该能算作惊喜。
毕竟自他外出巡演之后,他们见缝插针打的每个电话,解星散都透露着浓浓的思念之情。
可是,这合适吗?一个普通友人,会千里迢迢前去探望自己外出工作的好友吗?
一旦踏出这一步,她刻意忽略,刻意忘却的那些界限,就会变得更加模糊,更加暧昧不清。
或许会违背她不想改变的想法,往更深的感情质变而去。
卫霓感觉到一丝胆怯。
面对可能会再次落入深渊的恐惧。
转角之后可能是路,也可能是死路。
坐在回家的出租车上,卫霓抱着种种复杂的疑虑,小心翼翼地找上她唯一一个可以倾述心事的朋友。
“梦瑶,你在忙吗?”
消息发出之后,周梦瑶的电话很快打了过来。
“你出什么事了?”
电话一接通,急性子的周梦瑶就开门见山问道。
“我没什么事,就是有些问题想咨询你……你现在忙吗?”卫霓说。
“不忙!我前段时间找着合适的月嫂了,孩子有人带,我这两天在和陈诲章这垃圾扯皮,今天他终于消停了。我正好想给你打电话,没想到你就联系我了。”
“他答应离婚了吗?”
“他不想离——”周梦瑶用厌烦的语气说,“但没关系,诉讼离婚丢的又不是我的脸。他的那些yàn • zhào,我都留着呢。即便不能证明感情破裂,大不了就分居呗,分居到可以离婚——反正撕破脸了,老娘就是要离婚,就是要当个富有而快乐的离异妇女。”
周梦瑶的自我打趣让卫霓笑了出来,也让她相信,她是真的不再留恋那个金碧辉煌却冰冷的家。
“对了,你说要找我咨询,咨询什么啊?”周梦瑶问。
“我……想用年假去S市。”卫霓说。
“哦……”周梦瑶还没触及核心,“你想去就去呗——不过你去S市干什么,你好像没有家人朋友在S市吧?”
“解星散在S市。”卫霓说,“他最近在S市演出。”
周梦瑶还是那句话:“想去就去啊,这还考虑什么?卫大医生难道是买不起飞机票吗?去S市的飞机票和住宿我给你包了!追爱路上你放心飞,好姐妹在背后给你推——”
这狂放不羁的说话风格似曾相识。
卫霓怀疑解星散是个疯狂病毒,不知不觉感染了她的世界。
有的时候,一个决定可能早已经在心里成型,需要的只是外界一股推力。
在这股推力下,卫霓申请了年假,在审批成功后,半推半就地订下了飞往S市的机票。
直到头一晚二人联系的电话里,她也没有告诉解星散,自己要前往S市的事实。
认识以来,他给了她无数惊喜。
现在,她想给他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