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自然吃不完一头羊,吃了点就感觉饱了,看着剩下的大半只烤羊叹气,最后想了想,吩咐庖厨:“给我切三盘子肉。”
“小殿下还能吃得下吗?”庖厨觉得好笑。
“给我的婢女吃。”南阳还记得贪吃的红昭。
不远处的顾椋听到这句话后笑说:“小殿下尚有情意。”
扶桑沉默不言,脑海里不由想起前世的南阳。那时她整日忙碌,无暇顾及这个养女,多日才只可见一面,宫人言及南阳,都只说她沉默寡言,鲜少有笑容。
南阳本就是过继,从小养在深宫,不见生母,但她对她的教养从未懈怠过,请大儒授习,也请了将军教导武功。
可如今想来疏忽了一件事,本就不是亲生的,又没有感情,自然逃不过背叛的结局。
扶桑凝神看着南阳指挥庖厨割肉,下手不断挥动,不知怎地,她笑了,说道:“南阳确实与众不同,聪明得有些过了头。”
闻言,顾椋低眸,不敢再说话了。
半晌后,南阳迈着小短腿跑来,指着自己的襟口,“阿娘,要洗澡。”
扶桑颔首,吩咐宫女领着她去洗澡,自己前往勤政殿。
这段时间以来襄王不再逼迫她立皇夫,去岁沟渠一事也派了得当的人去,总的来说,她的处境比起前世,好过不少。
林媚倒是不见了踪影,连带着欧阳情都告假离开京城。襄王如失一臂,也安分了些。
回到勤政殿,已有三两朝臣在候着,扶桑令他们禀来。
三人所述,皆于襄王有关。为的是圈地一事,大魏国富民丰,勋贵更是吃穿不愁,闲暇之际沉迷享受。京城内地皮价格高,动辄千两。而城外不同,城外山高水清,环境优美,买一块地皮造一别院,闲暇无事即可去游玩。
这是其一,其二便是买地租农民勤耕,每年都会有收成上来,代代有余粮。然而百姓手中的地怎么会甘心卖给你,于是就出现了强买强卖,仗势逼迫百姓低价卖地。
扶桑一一看过奏疏、供词,冷笑了会儿,这件事在前世也曾有过。那时自己年轻气盛,想着让襄王丢失颜面,毕竟他的心腹所为,总与他脱不了干系的。
如今想来,自己硬碰硬,只会让自己难堪,还会让襄王借机逃脱。
她沉吟了须臾,安抚几人:“稍安勿躁,朕会妥善安排。”
三人面面相觑,面上皆是失望,女帝不得政,又畏惧襄王,怕是不会管。
他们唉声叹气地离开,扶桑立即将奏疏递给顾椋,吩咐道:“时刻盯着,朕得空去瞧瞧。”
俗语说捉奸在床、抓贼拿脏,得有证据才能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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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阳洗过澡后躺在躺椅上乘凉,红昭还在卖命地吃着烤肉,一面吃一面夸赞。
南阳捂住耳朵翻过身子,忽而想起一事,瞬息爬起来问红昭:“你功夫学得怎么样了?”
“三层了。”红昭被问得发愣。
“给我去办一件事,好不好?”南阳眯眼哀求着,唇角微微弯起,露出糯米小白牙。
红昭心里发憷,“我这功夫容易出事。”
“不用你去打架,你只需去一个地方送信罢了,又不会少你吃的。出宫后,你还可以买些吃的。”南阳循循善诱,脑海里有了自己的打算,她需要有自己的人脉,不如从明教弄些人入宫。
明教在京城有堂会,堂主慕容环是胡人,功夫好,在京城内更是混得开,眼下,正需要她的帮助。
红昭被说动了,努努嘴,咬牙吃完盘子里的烤肉,悄悄问道:“怎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