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站起来给陆明鹤让了位子,动作十分绅士地将他迎入钢琴凳上。
马林在失去陆明鹤的保护后,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好几步,见钢琴鬼根本就没注意到自己,便悄悄地躲在一堵墙的后面,探着头默默观察着客厅里的情况,等着陆哥一会儿给他指示。
但陆明鹤的行为很反常,他没有怼上这个鬼,而是一声不吭的,按照钢琴鬼的要求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坐在钢琴前开始练琴。
他纤细的手指在琴键上笨拙地来回按着,断断续续的琴声就像折磨人的魔音,让人头疼得紧。
但这样的情况却没有受到钢琴鬼的批评、指责,它维持着温和长辈的模样,出声安慰,并鼓励他。
它紧贴着陆明鹤的后背站着,伸手抚上他的双手,开始手把手地指导。
它低垂着眼,看着被它半搂在怀里的人,目光愈来愈炽热,手上的动作也有了变化,原本放在手背上的手,开始朝着手臂摸去。
钢琴鬼这样的行为却没有受到一丝阻碍,陆明鹤就像毫无察觉一般,低着头看着琴键,双手依旧笨拙地按着。
就仿佛变成了一个提线木偶,被一根根看不见的细线操控着,牵引着他做出各种动作。
……
看着看着,马林的心却彻底慌了,陆哥他怎么一点都不反抗,反而照着那钢琴鬼的要求坐下弹琴了!
他难道不是故意接近,然后像解决厕所那个鬼一样,把这个钢琴鬼也“咔嚓”一下了结的嘛!
马林不知道的是,原本陆明鹤确实有这个打算,但当他越来越靠近钢琴鬼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身体渐渐地不受控制起来,特别是当他被钢琴鬼按着肩坐到钢琴凳的一瞬间,陆明鹤顿时感觉到肩上传来一股吸力,不消片刻,他整个意识就都吸了进去。
在片刻的分离性恍惚后,陆明鹤重新找回自己的意识。
一睁眼,看到的便是和之前一模一样的一架钢琴,但此时他所见到的画面像是打上了一个复古滤镜,看起来十分具有年代感,仿佛是几十年前的老电影一般。
陆明鹤环顾了一圈四周,很快就发现了这里有些陌生,这里并不是之前的那个客厅,它更像是一个专门练琴的房间。
随着他四处张望的动作,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地飘了起来,悬浮在了半空中,他一低头,就看到了面前一个坐在钢琴前的小女孩的头顶。
小女孩看起来才七八岁,小小的一只,坐在偌大的钢琴前,显得更加瘦小、可怜。
陆明鹤控制着自己,飘到小女孩的身边,就看到她正低着头,双手不停地搅着自己的裙摆,样子十分紧张,像是在害怕着什么。
他在小女孩身边飘来飘去,想要引起她的注意,不过并没有什么效果。小女孩没有一点反应,看起来像是完全看不到陆明鹤一般。
陆明鹤皱皱眉,但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很可能是进入到一段回忆中。
随着靠近小女孩,他感觉自己好像被小女孩的情绪感染,心脏不受控制地加快了跳动。
他朝下飘了飘,仰着脑袋去看她的长相他很熟悉,活脱脱一个缩小版的莫娜。那么,他这是进入到了莫娜的回忆中了?
这时,他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男声,那是几分钟前才刚听过的声音,钢琴鬼的声音。
“又在偷懒了?”钢琴鬼站在不知什么时候被打开的房门口,宠溺地笑着。
在钢琴鬼开口的那一瞬间,陆明鹤明显看到面前的小莫娜整个人都跟着一颤,原本就低着的脑袋这回低得更厉害了,恨不得整个脑袋都埋进胸口,而她的两只手也紧张地扯紧裙摆不住地发着颤。
这些动作,无一不显示着小莫娜十分害怕钢琴鬼。
小莫娜的这副模样让陆明鹤心疼极了,内心涌起一股强烈的,想要立刻拉着她离开这里的冲动,但他的理智将这股冲动强压了下去,他不大确定在回忆中,自己的行为会有什么影响,他不能冒着险。
陆明鹤便抿着嘴默不作声地往边上飘了过去,静静看着接下去会发生什么,他需要从这里找到有用的线索。
小莫娜的沉默并没有惹得钢琴鬼不高兴,他笑着走到她的身边,揉了揉她的脑袋,关切道“亲爱的,是哪里不会吗?我来教你。”
听到这话,小莫娜的身体猛地一颤,然后结结巴巴地小声开口解释,“没,没有不会。”
“嗯?”钢琴鬼听了挑挑眉,很明显是不相信她说的话,“那,把最近学的那首弹一遍我听听。”
小莫娜缩了缩身体,低着头,像蚊子叫般的“嗯”了一声,抬起手放到琴键上,小小的一双手,在偌大的钢琴前显得格外弱小、无助。
在灼热目光的注视下,她的指尖微颤,试探般地在白色琴键上轻轻按了下去。
“咚”钢琴清亮的声音随即响起,惊得她整个身体都跟着一颤,眼泪开始不争气地落了下来,一滴滴地砸在她的手背上。
“不要停下来,继续弹。”钢琴鬼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动,习以为常般开口叮嘱。
语气很温柔,但小莫娜依旧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她指下的动作也变得凌乱起来。
听到乱不成章的曲子,站在身后的钢琴鬼笑意更深了,他往前迈出一步,来到小莫娜的身后。
“别急,慢慢来。”安慰的话让小莫娜变得更恐惧了,特别是钢琴鬼的靠近,让她的脸色变得惨白。
钢琴鬼并不在意她的变化,俯身上前,查看她的弹奏动作,他张开的双臂将小莫娜整个人都箍在了怀里,
小莫娜十分恐惧这样的近距离接触,原本就紧张地不成调的曲子,变得更为慌乱。
“亲爱的,乖孩子可不能说谎哦,明明还不会弹呢,”钢琴鬼语带嗔怪地说道,“别急,我带着你慢慢练,像这样……”
钢琴鬼开始手把手教她弹奏,他的手指摩挲着小莫娜的手背,带着她的手指在琴键上时轻时重地敲击着。
因为害怕,小莫娜根本没有办法好好弹奏,但这正中钢琴鬼之意,它饶有兴致的手把手教着,感受着怀里小人儿的颤抖,它眼中的火焰愈烧愈烈。
像是无法承载更多的快|感,钢琴鬼停下了动作,贴近小莫娜的耳边,声音沙哑道,“亲爱的,表现得很棒,先休息一下,我奖励你吃小饼干。”
听到这话,小莫娜浑身一颤,紧接着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她紧咬嘴唇,眼里充满了抗拒和恐慌。
但钢琴鬼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牵起那双小巧的手,拖着她走出了钢琴室。
陆明鹤飘过去想要阻止,却忽然感到脑海中剧烈一痛,紧接着眼前一黑,陷入一片黑暗。
门外,小莫娜低低的抽泣声变成了哭喊声,最后变为断断续续的痛呼。
陆明鹤像是感同身受一般,身上开始出现痛觉,手臂,脖子,大腿……
剧烈的疼痛,使他失去了全部的力量,无法再保持漂浮的状态,他重重跌落在了门边。
身体的痛苦,以及脑海中不断出现的画面,心中强烈的情绪,刺激的陆明鹤无法继续保持清醒。
迷迷糊糊间,他听到门外小莫娜绝望地嘶喊“求求您,求求您放过我吧,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