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时候申遥星还一脸不爽,她一边开车说:“你这个同学到底瞧不起谁啊!气死我了!”
“我们宣老师那么好,她居然还这个态度!养备胎都比这个待遇好吧?”
“哦豁还有脸说我们的好朋友……人家对白月光那起码是恨不得焚香祷告的地步吧!”
期间她还嫌弃车载音乐唱的歌太吵,自己给关了。
宣鸿影一边通过了康子美的微信好友请求一边观察宣流的表情。
宣流:“遥星,你不要生气了。”
申遥星:“这怎么能不生气呢,我一开始还以为是你前女友呢,结果,就这?”
她的生气显而易见,眉梢眼角都跟窜了火一样,有种区别于面无表情高冷样儿的俏丽。
宣流:“怎么可能是我前女友。”
宣鸿影:“是啊是啊,我妈她母胎solo,根本没前任过,跟她谈的多半都别有用心啦。”
说完宣鸿影又觉得自己扫射太多,牵扯到了自己小妈。
她呃了一声,拖了长长的音,申遥星叹了口气:“怎么了,我就是别有用心。”
协议婚姻嘛,结婚之前就说得清清楚楚了。
我图什么宣流也知道。
问题是现在我变心了啊,也根本做不到不忘初心。
我已经不是纯粹图房子的那个都市丽人了,我不仅房子车子都要,还要人家女主人。
买一送一的孩子也勉强接收吧。
申遥星说得理直气壮,搞得宣鸿影这种快嘴一时半会都不知道接什么。
反而是宣流笑了一声,“谢谢你,遥星。”
申遥星:“谢什么啊,自助餐也吃了,自己出钱人均一千多呢,还是我倒赚。”
宣鸿影:“就是就是。”
宣流抬眼在后视镜看了她一眼。
宣鸿影闭嘴了,她戴上耳机,点开短视频app,打算两耳不闻车内事。
申遥星:“你高中真的跟她同桌三年啊?”
宣流点头。
“那你一直知道她喜欢你?”
宣流摇头:“后来才知道的。”
申遥星:“后来是什么时候?”
她觉得自己问得有点多,但一想到今天在这种场合她都怼人家了,也不在乎这个。
宣流:“读博的时候。”
申遥星噢了一声,窗外城市的夜色一闪而过,她们置身车流中,申遥星戴着一串星星耳钉。
宣流这时候才问她:“怎么不戴珍珠的了?我发现你有好多珍珠的首饰。”
申遥星:“这不是换换口味吗?”
那盒珍珠被她放在房间桌上的收纳盒里,她实在不知道处置,不戴浪费,扔掉可惜。
这就是她觉得对宣流有愧疚的原因,有那么一段割舍不了的过去,在她人生里留下的痕迹虽然短暂,但是抹不去。
哪怕她再谈恋爱,分手后再看那段过去也觉得寡淡如水。
人不是感情动物么,那我和那条人鱼是有感情的吗?
申遥星想了无数次这个问题,可是没有答案,那梦境一样的两个月时光,她无处说,无处问。
记忆最可怕的就在这里,弱化了申遥星当时的惊惧,放大了那种被掌控的快感。
以至于申遥星连梦到都会浑身发烫,像被那条非人生物标记了的可怜虫。
申遥星抓着方向盘的手用了点力道,心想:但是我要走出来。
毕竟都过去那么多年了。
宣流笑着说:“你喜欢珍珠,早知道我就送你珍珠戒指了。”
人鱼的眼泪次次变成珍珠的概率很低很低,几乎可以说微乎其微,触动心神的那种感情才可以情不自禁落泪。
跟看电视感动是两码事。
宣流也无处问无处说,祁荔曾经提过一嘴她认识的人可能认识和她差不多的,但是那位年纪很大请不动,一年有一天是醒着的还得看概率。
后来也不说了。
宣流自己对自己的研究也不得其法,但她始终认为自己是被申遥星改变的。
“不……不是。”
申遥星迟疑了一下,“我就是舍不得浪费。”
前面是红灯,距离到家还有最后一个路口,申遥星看了宣流一眼,又飞速地移开目光。
“我已经不喜欢珍珠了。”
宣流想到从前,那张会嘎吱嘎吱响的破床,申遥星抱着她说我还挺喜欢你这玩意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