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鸿影没想到申遥星会问这个问题,她挠了挠头,小声地说:“有的。”
我为什么如此心虚啊!肯定是宣流的错!
申遥星噢了一声:“有很长时间的吗?”
宣鸿影到底还小,她趴在浴桶边沿,眯着眼说:“我也不是很清楚,一般来说是一个星期。”
这么短的吗?
申遥星愣了一下,“是所有人鱼都是这样?”
宣鸿影低下头,叹了口气,热气氤氲了她的脸,她看上去像被泡熟了:“我没见过其他人鱼。”
宣流!都是你的错!还要我帮你撒谎!
还好现在开着浴霸,还要温度很高,还好我这么撒谎不会很明显。
宣鸿影心想:宣流,你以后要是坦白了,要帮我说说好话啊。
申遥星:“你还这么小。”
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垂着眼,又叹了口气。
宣鸿影觉得申遥星有些难过。
申遥星没再打扰宣鸿影。
她也没回房间,出去跟小朋友们打牌去了。
等宣鸿影半夜变回了腿回来,发现宣流躺在床上,像一个独守空房的望门寡妇。
“宣流,你不会跟申老师吵架了吧?”
宣流:“没有。”
没有个屁,你的味道好恐怖啊,感觉能shā • rén了都。
“我看客厅还有电视的声音,申老师应该还在那边吧,你去找她呀。”
宣鸿影穿这个睡衣,变回来的腿踩着拖鞋,双腿白嫩,完全看不出来那小红鱼尾的鳞片。
她发誓以后喝东西都自己看着怎么倒的,气泡水虽然好喝,下场简直难受死她了。
为什么宣流喝了就不会啊,真是讨厌。
宣鸿影在这个时候又羡慕起宣流来。
结果看坐在床上的宣流又端起床头柜的水杯,拿起几颗药就着水喝了下去。
“宣流,你还没好啊?”
之前每一年宣流的发情期宣鸿影都觉得度过得挺快的,除了点外卖双份不够以外都挺好。
现在她看宣流面无表情地吃药,又觉得做半人鱼不好了。
脸都抽搐了。
宣流:“快好了。”
她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手机的震动声嗡嗡。就算再没什么朋友的人多多少少也会受到新年的祝福短信,宣鸿影趴在床上看手机,说:“爷爷给我发红包了。”
宣流:“你的红包我放在你枕头底下了。”
宣鸿影哇了一声:“我还以为我今年没有呢。”
宣流:“你十八岁了我就不给你了。”
宣鸿影:“那还早着,但是我十八岁还没找到族群吗?那也太惨了。”
她还是很好奇族群的人鱼都是怎么样生活的。
宣鸿影离群的年纪很小,加上被宣流的钩子勾到的时候本来就是受伤的,她还住了很长时间的非人医院。
祁荔跟医生是好朋友,跟宣流说的时候都说这小人鱼命大,不被钓上来估计也得死了。
屋里开着夜灯,宣流听着宣鸿影又唱跑调的歌,想到当年这个鱼苗奄奄一息的样子。
她从来没怀疑过宣鸿影的离群是因为袭击。
但是她没忍心告诉这小孩。
宣流同样怀疑尤嫚的不告而别是因为遭到了攻击,可是这些年毫无线索。
宣其品看上去保养得当,其实内心早就疲惫不堪,他怕自己一生都找不到尤嫚,就算死,也想见到对方最后一面。
哪怕是遗骨。
“宣流,你好抠门啊,才给我这么点!”
宣鸿影扒拉出红包里的大钞,“还有钢镚,我这都用不掉的,还是转账好。”
完全被人类社会电子支付荼毒了的小人鱼叽叽歪歪,觉得监护人给的太少,不如爷爷的8888来得吉利。
宣鸿影又从红包里倒出钢镚,发现了好闻的味道,她捡起那根草,“你哪里找到的菱草?”
宣流:“祁荔给我找到的种子,送去实验室培育的。”
宣鸿影闻得欲仙醉死,宛如猫遇上猫薄荷。
人鱼也有完全抵抗不了的植物,菱草只生长在深海里,但是没有任何海腥味,清清香香。
“我突然发现!”
宣鸿影一屁股做坐起来:“申老师的味道跟菱草有点像!”
她活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从床上探出脑袋跟宣流说。
宣流:“你才发现啊。”
她的手指点在伏芷兰发给自己新消息,除了拜年短信外,还有单独的一条。因为那封邮件,宣流又没屏蔽伏芷兰了。
宣流,我们公司年后有个新品研发会,你要来参观吗。
电子请柬她也发过来了,还是限量的,每个人有单独的验证码,伏芷兰给的就是内部的码。
宣流:为什么邀请我呢?
伏芷兰:当年是我不对,但是我听说你现在做的研究也是这个领域的,所以才邀请你。
宣流知道她有另外的心思,但她对沃森眠公司也很好奇,还是答应了。
伏芷兰发了个高兴的表情,又发了个应景的新年红包。
微信新年红包都是小额的,一些吉利的数字和贺词。
宣流说了声谢谢。
伏芷兰:你新年还是一个人过吗?
她家境一般,但是属于读书改变命运的类型。父母沾光,也从老城区搬了出来,就是操心她的婚姻。
在这个团圆的节日,伏芷兰对宣流还是有几分挂念的。
毕竟她们做了三年的同桌,每年的新年,宣流在班级群打卡,也都是一张孤零零的餐桌。
在一群年夜饭里格格不入。
后来这个固定的班级打卡活动就被取消了,毕竟有些离异家庭的小孩心思敏感。
但是宣流的照片在一众的年夜饭里实在可怜,伏芷兰还给宣流打过电话。
甚至邀请过宣流出来玩。
当年的宣流都拒绝了,她少年时期冷漠疏离但不失礼数,没想到三十岁以后反而温文尔雅,看着如沐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