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宣流的脸,问:“很难受吗?是发情期要来的感觉?”
宣流摇头:“不算是。”
说完她又顿了顿,又垂下眼:“不全是吧,很怪……”
这些申遥星以前从来听不到宣流说。
宣流一向的回答都是没关系。
我没事……
放心……
现在根本让人放不下心吧。
其他方面卖惨得心应手,唯独在身体上真有此事却不肯多少。
申遥星垂了垂眼,又想到宣流现在的样子,可能也是因为从没见过尤嫚的原因。
毕竟这人长大的时候父母好像都没陪在身边。
横看竖看都是一个人,对宣其品这个弱了吧唧的人类父亲更是没办法展现脆弱吧。
宣流小时候,是不是也很容易委屈啊。
装得我对人类社会完全没兴趣样子,会不在意一点吗?
啊也不是,她的共情能力真的很差,我为新闻泪流满面,她只会借擦眼泪揩我的油。
在某些方面好像也是无师自通。
申遥星在沉思的时候尤嫚跟宣流因为这个问题探讨了几句。
尤嫚的声音绵绵的,像是云朵,宣流反而更清一些。
“我和你又不一样,你发情不会像我这样吧?”
宣流指了指脸上,现在额角有点烫,她的鳞片就冒出来了。
也得亏她长得不错,不然那突兀的白色鳞片冒出来,有点骇人。
尤嫚撑着脸,说:“你过来一些,我看不清楚。”
宣流不肯。
尤嫚另一只眼原本戴着眼罩,现在眼罩摘了,放了一个义眼。
现代的工艺很精美,还有种特别的机械风味,就是感情不同步,一边冰冷,一边温情。
申遥星直接把她的轮椅往前推,还盖住了宣流扶手下的刹车,不给她任何可乘之机。
宣流:……
站在一边的宣其品都忍不住笑了。
尤嫚抬眼看着宣流,她俩凑近之后看上去更像了。
虽然没有那种「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感觉,也没什么母女感,反而像是姐妹。
申遥星发现对比之下宣流的气质更拧巴。
完败了啊你这条臭鱼。
看看妈妈多漂亮,你这个别扭精。
“我能用手摸吗?”尤嫚问。
宣流坐在轮椅上高处池子一点,她低着头,似乎是想了想,又在犹豫了。
申遥星知道她那不怎么想跟人肌肤接触的臭毛病烦了,又咳嗽一声。
宣流咬了咬嘴唇,艰难地点头。
都这个岁数了活像被摁着体检的小朋友,看得申遥星格外新鲜,偷偷拿手机拍了张照片。
宣其品用眼神示意申遥星发给他一份。
申遥星比了个ok。
尤嫚的手很冰,可能是一直泡在池子的缘故。
她体内被注射的药物太多,要完全回复到当年的状态很困难,目前还是局里的一些相关人员在处理她的事。
也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变回人类的样子。
宣流闭着眼,任由尤嫚触碰她的面颊。
她这辈子这么近距离接触的人屈指可数。
一开始是宣其品,再是申遥星,连保姆她都不愿意让人碰,也不需要喂饭,似乎还没凳子高就学会了dú • lì。
尤嫚的力道很轻柔。
靠得近了,宣流那股「我们是同类」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尤嫚的呼吸很浅,身上的味道跟宣鸿影那海苔味完全不一样的香气。
尤嫚看了几眼,放开手,“虽然我们在这点上不一样,但我也知道你这是为什么。”
她还是有些克制,孩子在眼前,她还是很想多触碰的。
可是宣流不是孩子了。
尤嫚有些遗憾。
她问宣流:“你吃很多药了?”
宣流愣了一下:“也没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