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朝颜弯唇,向来淡漠的脸上浮现了一抹浅笑,淡淡道:“你应该唤我宗主了。”
“好咧宗主!”
空青适应得相当快,将手搭在沐朝颜手上,跳上了漆黑的铁剑。
沐朝颜见她站好之后,在她身上加了一层隔风屏障,意念一动,脚下的铁剑便顺风如流星一般冲向了天际。
脚下速度一快,空青身子吓得整个往后倾,眼明手快地抱住了沐朝颜的腰,惊呼道:“宗主……啊啊啊啊啊啊……太快了!”
腰上陡然一紧,沐朝颜本就难以为继的神识一下就乱了。她神识一乱,脚下的长剑也跟着抖了几抖,吓得空青手忙脚乱地将她扣在怀里,越发像个无措的孩子一样抱紧她。
少女炙热的身躯贴在后背上,若是雷劫之前,沐朝颜的剑心绝对巍然不动。可不知道是不是渡劫失败神识崩碎,又或者是昨夜那场乱七八糟的花开,让沐朝颜向来如万年冰心般坚固的心裂开了一道缝。
那缝中,便是剑修绝对不能多生的七情六欲,是心魔。
就如此时,她清晰地感受到少女紧贴在身上的体温,透过单薄衣料传过来的心跳声,以及洒落在耳畔的呼吸声……
这些东西交织在一起,勾出了她心底那一丝熟悉又缅怀的感觉,搅得她向来清明的剑心越发乱。
沐朝颜并未想太多,只是将这些思绪归咎为她甚少与人接触,乍然经历过一番欢喜,剑心难免波动。
她在心中默念了两遍的清心诀,压下稍乱的思绪后,放缓了御剑的速度:“无妨,我在剑上,摔不了你。”
沐朝颜顿了顿,稍显冷淡道:“你……放开我。”
冷冽的寒风在脚下不断远去,从耳边擦过时,呼啸作响。空青紧紧扒在沐朝颜身上,埋在她脖颈的脸微微抬起,稍稍睁开了一只眼,战战兢兢地开口:“真的不会把我摔了?”
沐朝颜想把她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拿开,可又觉得有些不妥,只好点点头应道:“嗯,不会。”
“真的?”空青睁开了眼,探头去看沐朝颜的神情,双眼亮晶晶的:“像昨天那样坠剑的事情,一点也不会发生的吗?”
少女的眼睛又黑又亮,在朝阳的映照下透着琥珀色澄净的光。沐朝颜望着她的眼睛,复杂的思绪再次绵绵密密地缠住了她的心脏。
她微微侧头,躲开了少女的视线,淡漠开口:“昨日之事,是个意外。”
空青不以为然,撇了撇嘴说:“我倒是不这么觉得,宗主你几天前不是渡劫失败了嘛。昨天坠剑后,你还浑身是血,让我烧了之后才止住血……我瞧你伤得挺重的……”
“虽然我还没有修炼,但我听人说过,修士渡劫失败后,轻则重伤堕境,重则灰飞烟灭……”
“你昨天连十五只筑基期的雉雷鸟都打不过,看来是重伤到无法自如运转灵力了。你又没有吃药疗伤,总不能说双修一夜就能活蹦乱跳了吧。”
“我们花人又不是真的大罗金仙,和人睡一睡就能让人全好了。”
可能是第一次做人,空青并没有和人交谈过,所以一说起话来便滔滔不绝,格外聒噪。
她圈着沐朝颜,心神已经不在令人恐怖的万米高空之上,反而越说越起劲:“啊,要不还是先找个灵气浓郁的洞天福地,修养一阵后,我们再回春山吧。昨天你砸了人家万器宗的场子,说不定今天万器宗的长老就找上门来和你打架呢。”
似乎已经预料到回到春山所见的场面,作为合欢宗的入门新弟子,空青开始殷切地规划:“你现在重伤,肯定没有昨天厉害。万一人家找上门来,我们打不过,传出去对合欢宗不好。”
“不如躲一躲,养精蓄锐如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