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liver沉默地看着赤井秀一递过来的医疗包，实在是不知道说些什么。
赤井秀一到底知不知道他自己在做什么？
“冲矢先生，你可真是热心啊。”Olive似乎在阴阳怪气。
不，这个男人就是在阴阳怪气，赤井秀一熟练地判断。
“我也是工科生，知道这双手有多重要，还是处理一下比较好。”赤井秀一替自己出格的行为解释道。
金发男人按灭手中的烟头，扔进垃圾桶，算是同意了。
Oliver右手蹭破了一大片，骨节上的皮几乎全部刮破，还带着墙壁上的灰尘颗粒，要自己处理还真的不太方便，况且他不是左撇子。
第三次用消毒过的细针粗暴地戳进肉里，Oliver嘶了一声，皱着眉头想要扔掉这根不听话的家伙。
赤井秀一看着，几乎是感到了熟悉的无奈从心底慢慢涌上来。
五年，这家伙就一点日常生活能力都没有长进吗？
——也对，天才用自己的精巧发明能代替一切需要自己动手的地方，更甚至有个人工智能管家。
“先生，还是让我来吧。”粉发男人这么道。
天才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粉发男人毫不心虚地维持一贯的微笑。
最终Oliver决定对自己好点。赤井秀一接过对方手里的针，右手将对方的伤手抬高，低下头凑近。因为赤井秀一是左手握针，所以这就导致两人现在属于面对面凑得很近。
这与最开始的短暂交握不太一样，Oliver能感受到对方掌心的温热正源源不断地传来，平稳而湿润的鼻息掠过手指。
这五年来，他好像从没有哪一刻比现在还要清楚地认识到赤井秀一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人能够产生错觉真好啊，就像是他也可以自我欺瞒这五年的空白不存在一样。
Oliver看着低着头，专注替他处理伤口的男人，手指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
赤井秀一没有Oliver想的那么多，以为对方是被疼痛刺激到而想要挣脱，下意识握紧了虚虚搭在自己右手上的那只。
两人同时愣了一下。
赤井秀一抬头看去，见到了那双在阳光下显得有些闪闪朦胧的蓝眸。他想到曾经无数次轻吻过这双漂亮的眼睛，也想到这双眼眸里的喜怒哀乐曾经都为他展现。
“很疼？”粉发男人很快恢复了平静，问道。
“不疼。”Oliver笑道。
赤井秀一嗯了一声，又道：“很快就好，知道疼下次就别这么做。”
Oliver不再解释，知道自己在赤井秀一心里的形象大约还是那个醉心于研究、没有自保能力的普通人。
但实际上，Oliver在这几年里拓展的业务已经让他早就习惯了比这更严重无数倍的创伤，甚至有几次进了ICU。
——直到他妈妈骂着求着他不要再那么疯。
——直到他意识到她已经受不起再一次失去家人的打击。
Oliver用力闭了闭眼，压下快要溢出口的叹息，再次点燃了一根烟。
赤井秀一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但最终还是没有再说话。
*
处理好伤口，两人一起回到咖啡厅里。
小孩子们已经被灰原哀带回去了，大概是觉得已经不太合适呆在这里替他过生日了。
也对，发生了这种事情，大概正常人都没有过生日的想法了。
“还想请他们吃蛋糕来着。”Oliver非常遗憾道，“这还是第一次有小孩主动提出来要替我过生日。”
“这样，安室先生，我订几个小蛋糕送给他们，下次他们再来的时候替我请他们吃吧。”Oliver从口袋里拿出钱包，抽了几张纸币递给安室透。
安室透接过钱，视线不动声色地掠过钱夹里的合照与男人手上的绷带，同时笑着道：“我替他们谢谢你。”
Oliver摆手，“本来就说好要请他们吃蛋糕的，结果却是请他们听了一场结局不太美好的故事。”
安室透瞥了一眼站在一边微笑的冲矢昴，真心建议道：“我很抱歉听到这件事情，但以这么优秀的条件，不难找到一个比那个家伙还要优秀的人吧。”
Oliver一愣，是真的没有想到安室透说出这句话。
他感受到隔壁不自觉传来的低气压，勾起唇角冲有着小麦皮肤的金发男人眨眨眼：“事实上，我的取向确实也更偏向安室先生你这一类型的呢。今天我没有工作，晚上有空出来喝一杯吗？”
安室透也跟着眨眨眼，有些招架不住来自美国友人的热情和直白。他十分想应邀来气死赤井秀一，但仅剩的良心让他最终拒绝了这次大好的机会：“我的荣幸，不过我今晚已经有约了。”
Oliver故作叹息道：“那太遗憾了，但如果安室先生有这方面的想法一定要联系我。”
他递了一张自己的名片过去，安室透笑着接过。两人又聊了一会，气氛友好得似乎旁若无人，就像是真的互相欣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