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谷龙胆闻声也凑过来看。
“是卡特兰啊。”
见我用惊讶的眼神看着他们,灰谷龙胆皱起眉头:“你那是什么眼神?”
“你竟然认识卡特兰。”
他们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喜欢养花的人。
“我当然认识!我哥名字里的兰,就是卡特兰的意思啊。”
以花为名,优雅相伴一生。
我刚偏过头,就与灰谷兰的视线撞到一起。
四目相对,他先微笑。
我的名字叫兰,是卡特兰的意思。
这是送给芙柚子小姐的礼物,微型电击器,既隐蔽又很可爱。
为什么做成卡特兰的形状?这个嘛,因为我希望芙柚子小姐一直记得我。
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幕我以为我已经快要忘记的场景。
闭上眼睛,似乎穿越了漫长的时间和空间,回到我和未婚夫举行婚礼的前一晚。
我确定了他梵天组织干部的身份,心痛了十秒钟,痛定思痛,我决定拷走那份组织成员的名单,发给我在警局的前辈。
然而我还没拷完,就被他的同伴发现了。
在自己死和被他们杀死之间,我选择了……装死。
但装死失败,我被他的同伴扔下了他向我求婚的那栋楼。
他没有过来阻止。
他静静地站在原地,在漫天大雪中站成了一尊雕塑。
我们算是双向背叛,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双向奔赴过。
再次醒来,我竟然回到了十五年前,我的高中时代。
为了避开与梵天的兰先生日后相遇,我选择了休学,让在泉心高中出名的若宫芙柚子彻底消失。
——据兰先生所说,他是在泉心高中的图书馆里对我一见钟情,从此记住了我。
他那时性格内向,与女孩子说话会结巴会脸红,因此没有勇气给我递纸条。
我怀疑过这些话的真伪性,但他竟然拿出了我那时的照片。关于他的调查,送到我手上的数据,与他所说的基本一致。
少年时期的兰先生身体很弱,连黄桃罐头都打不开,一身完美的肌肉也是工作后在健身房练出来的。
他毕业于东京大学的数学系,与我同在泉心高中就读,是我的学弟,学生时期是个不折不扣的书呆子。
那样优秀的兰先生,最后走了歪路,竟然沦为了犯罪组织梵天的干部。
太遗憾了。
“回神了。”灰谷兰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一下子从回忆里抽离过来。
“在想什么?”
靠着落地灯,他的脸上镀了一层虚幻的柔光,眼眸里透出浓重的潮湿感,眸色与兰先生同为紫色,睫毛也都是长得犹如精巧的羽扇。
面部的轮廓有点像,名字里也都有个兰字。
算算兰先生现在的年纪,和灰谷兰应该也差不多大。
有了这个猜想,就无法停止思考。
不,这不可能。
我无论如何都不能把十几年后那个留着欧美梳油头的英俊绅士,和面前这个麻花辫少年联系在一起。
造型和性格都差太多了,名字和眼睛相似只是凑巧吧。
灰谷兰都打架退学了,兰先生可是东大的学霸,而且他和我都很喜欢弗朗西斯·培根的作品,我们常常一聊就是一个下午。
我试探地说道:“培根?”
灰谷兰眨眼:“煎蛋?”
“……”竟然只想到食物,果然不是兰先生。
我的疑心也很重,为了以防万一,我决定做个最后鉴定。
兰先生的喉结上有他们组织的纹身,很像一个U盘,我在杀我的男人手臂上也看到过。
但是除此之外,兰先生的身上也有大面积的纹身,据说是他的家族纹身。
从脖颈到腹部、腰背、腿,直到脚踝,几乎覆盖了一半的身体。
我曾经在台灯下凝视这些纹身,突发奇想也想去纹一个图案。
兰先生立刻吓唬我,说纹身疼得要命,他当年差点疼死过去。
我仍然闹着要纹。
他叹气,用黑笔在我的胳膊上画了一个小卡特兰。
这算什么纹身?
芙柚子听话,纹了后悔就麻烦了。
因此,要确定灰谷兰是不是少年时期的兰先生,只要看一下纹身就知道了。
机会很快来了。
灰谷兰进浴室泡澡,灰谷龙胆正坐在电脑面前打游戏,加贺持续昏迷中。
天时,地利,人和。
我悄悄地打开浴室的门,里面没有任何声响,灰谷兰躺在浴缸里,闭着眼睛,满浴缸都是泡泡。
还浮着一只不知道哪里来的塑料鸭子。
酒店不会提供这种东西,他是自带的吗?
我蹑手蹑脚地走进去,没发出一点声响。
然而浴缸里的泡沫太多了,厚厚一层,根本看不清他有没有纹身。
只能撇去一点泡沫了。
我刚伸出手,浴缸里的人突然睁开眼睛,歪着头看我。
“你要对我这个柔弱的男孩子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少年兰:梵天兰说的那些话,也太不要脸了,我的脸都被他丢尽了。
梵天兰:那你倒是好好争气,考个东大啊,否则我用得着造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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