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下起鹅毛大雪,院中雪已深至膝盖,衬着红梅点点,十分漂亮,而长廊中又支有暖炉,正适合他去窝着。
卿衡之:“我跟你一起去。”
他知道自己笨口拙舌,既然难以用言语表达,便身体力行地示爱。
可瞧着云奚那一戳一缩的王八样,胸膛里仿佛关着一只抓挠不止的猫,真是又爱又恨又爱又恨。
他总不能去拎着云奚的领子问他可知自己的心意,毕竟自己表现得那样明显。
…更不能问,现今喜欢自己是几分,喜欢白无涯又是几分。
真是造孽,卿衡之连喜欢都是才弄明白不久,哪里知道作为被喜欢的之一要如何自处。
而云奚躺在临院的长廊中,茫然地嗅着冰凉的梅花香,一面痛斥自己,一面望着咫尺之距的卿衡之发呆。
一如在天上跟帝君作对时,云奚欺负卿衡之的法子无非就那么几种,可卿衡之不接招,就让他久违地感受到了自己的无力。
为什么!
为什么?!
卿衡之坐在一旁,脊背挺直,这人本来就是一副出尘绝伦的好相貌,皮肤更甚雪色三分白,脸颊和鼻尖冻得微红,眼里好似呈着亮亮的星子。
手中握着一本写满字的折子,他看起文书来还是目不斜视,一本正经,好像没什么东西比文书更可以改变他的目光。
但…如果他的手不是在云奚头发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捋,就更正经了啊喂。
别说,捋得还挺舒服。
捋了一把又一把,给本就脆弱的道心雪上加霜。
把视线从卿衡之的侧脸挪开,云奚觉得摸够了,也爽到了,终于要觉醒了,他,不能一直沉浸其中!
是时候,撕开虚伪的表层,大吵一架了!
是时候,展现不羁的自我,让苍天知道,他不认输了!
云奚酝酿开口,“卿郎…”
他懒洋洋地歪了歪头,把脑瓜从卿衡之的一边膝盖歪到另一边膝盖。
卿衡之睫毛微抬:“怎么了,奚奚?”
云奚:“…”
卿衡之的嗓音有些哑,清澈而低沉,太过温柔,扰乱了云奚一鼓作气吵一架的节奏。
就两个字,两个字而已,怎么别人叫起来好端端的,卿衡之叫起来,这么…色气?
不!
云奚!
你要坚挺!
你要搞事情!
你要无理取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