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表示很正常,毕竟,“奚奚,你可能不知道,狐狸都是要在地上爬的。”
是了,云奚这一次,是话本子里那只至关重要的狐狸本狸,照理说,他合该美若天仙,妩媚至极,毕竟青华帝君那长相,当起高岭之花,何其清冷高傲,又是何等清浚,想想就是能倾倒一片的程度。
可云奚,只一眼,就把见惯了清冷仙尊的白月光迷得五迷三道,只两眼,就让白月光连师父都不要了,天天跟在他后头给他烤鸡吃。
…所以看看自己毛绒绒的爪爪,云奚打心底是拒绝的,“你肯定在驴我,狐狸跟狐狸精,我还是分得清的,狐狸才是要在地上爬的,狐狸精是会走的吧,难不成…”
漂亮的琥珀色眼睛睁得大大的,云奚震撼了,“你口味这么重的吗,跨越种族的爱情什么的我不行的!”
司命:“…”
司命试图以理服人:“狐狸生来是狐狸,但狐狸精又不是生来就是狐狸精,虽然你到时候确实是狐狸精,但你现在还不是狐狸精啊。”
云奚:“?”
绕口令吗这是?
司命十分诚恳,“奚奚,你要知道,不管做人还是做狐狸,都要战战兢兢勤勤恳恳,你一只狐狸,不修炼,怎么能成为狐狸精呢?”
哦。
这句听懂了。
意思就是,他是只还没修炼成狐狸精的狐狸。
默默低下头,呲溜呲溜舔了舔粉粉的鼻子,云奚不可置信道:“所以我还要修炼?我修炼到什么时候可以当狐狸精啊?”
司命点头,用孺子可教的语气:“你只需要修炼十年,就可以成为狐狸精啦。”
当然,十年也是司命精打细算出来的结果,他可不想云奚又如同上一世一般,仗着是个人就跑去乱勾搭帝君。
那次也就罢了,阴差阳错也算全了卿衡之永失所爱的劫数,但再胡乱来一次,
如今,就算云奚想乱勾搭,也勾搭不成了。
云奚吧唧吧唧舔舔爪子,更不可置信了,“所以我修炼十年,就是为了到时候让帝君一剑戳死?”
他往后一倒,摊成只狐饼,整只狐都感觉不好了,“不来了,我不来这个,我拒绝。”
司命搓搓手,在云奚旁边蹲下,“怎么会呢,你生命力顽强,番外里你没被戳死,只是重伤逃跑了。”
云奚:“…爪巴,不来。”
他圆润地转了个身,耳朵压得平平的,拒绝交流。
司命便清清嗓子,又开始了,“奚奚,你傻啊,你想想我给你的话本子,你分明才是食物链的最顶端啊。”
一只耳朵悄咪咪地立起来。
司命继续道:“帝君喜欢白月光,白月光喜欢你,你怕什么,你什么都不需动,喜欢你的自然为你驱使。”
另一只耳朵也悄咪咪地立起来。
云奚全然没发觉司命的语气多么似曾相识,相反,也开始认真地思考起来。
司命不曾收取那一段记忆,故而,还能容他如一个事外客般,将那段过往仔细地反省。
仔细总结了失败原因,云奚镪铿有力:“这一次,我再绝对不临场发挥了!”
他就要按照司命给的话本子,去勾搭白月光,然后看仙尊怎么对他的男人爱而不得求而不得,怎么辗转反侧,还要强装着无所谓掩饰心碎!
天底下还有什么,比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有心爱的人更痛苦的事吗?!
天底下还有什么,比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和心爱的人所心爱的人在一起恩恩爱爱缠缠绵绵更痛苦的事吗?!
帝君一定会痛哭流涕,泪流成河!
啊!美好的未来,就在眼前向他招手!
司命:“…”
他就眼瞧着,云奚自我说服完毕,然后说服着说服着就呱唧呱唧地笑起来了。
笑声一顿,一阵雷鸣声从云奚腹中传出。
叽里咕噜,乒乒乓乓。
云奚:“…我饿了。”
于是乎,在如何找到白月光,如何坑帝君,如何勾搭他们并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之前,更现实的问题就摆在眼前。
——今天晚上吃什么。
眼看着周边一众荒山野岭,再远眺了一番远处只能瞧到一缕人烟的小山村,云奚决定就地取材,抓些野兽吃。
当他是块石头的时候,就本能地知道怎样滚落在一众石头中,避免被风雨侵蚀。
当他是首富公子的时候,也本能知道怎样只一眼就挑出最贵的物件,并且吃喝玩乐。
以此类推,他现在是只狐狸,抓点兔子啊山鸡啊什么什么的,完全也不是问题。
然后云奚伸爪撸了撸自己胸口的绒毛毛,抖抖脚,就要出发了。
…再然后事实证明,本能这种东西太过玄乎,是真没啥用。
云奚摊成一团气喘吁吁的狐饼,天地良心,它从来没想到兔子能跑那么快。
嗖地一下,就没了。
当然,司命也没想到,五六天了,云奚愣是连根兔子毛都没吃着。
再于是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云奚踮着爪爪摸进了小山村。
顺便摸进了一个农户家的鸡窝。
作为狐狸,就是要偷鸡的,这是很正常的事。
云奚一边给自己鼓气,一边自我安慰,等他以后发达了,偷的一只鸡,还你们家起码五只!
哦不,十只!
可没能偷到,在见识到兔子腿脚的迅猛之后,云奚又见识到了母鸡尖嘴的凶残。
他被叨了。
要不是跑得快,尾巴毛都要叨没了。
云奚随便往哪个角落里一窝,感觉饿的都快晕厥了,他总算明白,为什么司命当初说,他生命力顽强,饿个十几天都饿不死。
好家伙,他难道就要这样饿个十年,一直饿到白月光来遇到他?
难不成还必须吃白月光给他烤的鸡不成吗?
不,云奚是拒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