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小的红的绿的黑的黄的。
有些见都没见过,有些从前也被卿蓝挑给他尝过,都很苦,苦得能呸呸呸一天。
可那样苦,却怎么也压不住喉根的血腥味。
也咽不下去。
卿蓝出现在众人前,素来是克己守礼正儿八经的仙尊姿态,他生着实在清浚出尘的眉眼,好似是锦绣白雪堆就的明月。
这轮明月还不曾这样慌张过。
旁边的辣椒土豆一系列蔬果瓜菜,瞧着怯怯的,却也没四散着逃开。
到底还是那个挨千刀的土豆胆大些。
土豆小心翼翼地,“仙、仙尊,他是妖兽。”
旁边的辣椒也说,“是啊,仙尊,不要救他,他是妖兽。”
…
有人开了腔,便你一言我一语地热闹起来。
倒是灵犀先出手了。
它被云奚各种揉啊rua啊的,还从没那样厉害过,只唰唰唰几下,便将那一堆人全打飞了。
但动的是灵犀,不是卿蓝。
卿蓝就在旁边掐着他的嘴,一个劲往里面倒丹药。
云奚都要噎得翻白眼了,有一种伤,叫卿蓝觉得能治。
但云奚心里还是有点数的。
他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往卿蓝怀里一扑,丹药的碎渣吐了一嫁衣。
…啊,是嫁衣。
是了,卿蓝下山改嫁衣去了。
或是怕生出褶皱,卿蓝都不敢将它放在袋中。
也怪有趣的,那些仙主不知怎地想的,竟给云奚备了女子用的嫁衣。
虽然云奚对穿女装一点都不介意,但卿蓝却尽己所能尽善尽美。
指尖一阵阵地发凉,云奚慢慢地握住卿蓝的袖子,“阿蓝…”
再说不出口了。
早知道今天就死了,昨天一定会多给卿蓝一个吻。
唯一值得慰藉的是,聪明仙主挥舞着剑嗷嗷呜呜地冲过来时,被灵犀一藤穿心,直接送进他先前砸出的那个坑里,反倒比云奚更早一步入土为安。
直到最后的最后,卿蓝也没说话。
大悲无声,可能就如此吧。
卿蓝是再冷淡不过的模样,但他认真看人时,却带着十分矛盾的天真痴纯。
换句话说,就像个孩子。
孩子哭了。
面无表情的,眼泪水吧嗒吧嗒往下流。
落在哪里,哪里便燃烧起来冰蓝色的火,火势渐大了。
烧掉了树林,烧掉了花草,烧掉了空气、人们、村庄,也烧掉了云奚和卿蓝。
那些永不熄灭的火种最后经过云奚的皮肤,调皮地探进去,游走在腰腹,心口,手脚,唇舌。
经过哪里,就将哪里变得滚烫而炽热。
…不会吧不会吧。
是把他当小鸡崽给烤了吗?
云奚几乎都嗅见自个身上烤ru鸽的芬芳。
他迷迷瞪瞪的,将束缚在自己身上的东西通通拉扯散落。
开始摸索着寻找可以救火的水。
说来也是幸运,云奚翻了个身,就抱到一个温凉柔软的身体。
第一感觉是,很好摸,摸一下,就想摸两下,摸两下,就想摸三下,摸三下…那人不给摸了。
对方一点都不像当水,他也很炽热,而且强硬地杵着他怼着他要他远离。
但云奚会乖乖远离吗?
不,他直接扑过去了,模糊中,凑得很近的人有着熟悉的面容。
是卿蓝,还是卿衡之?
看不清,算了,不管是谁,都是他的心肝小宝贝。
嘴唇在动,他在说着什么?
听不清,算了,不管说什么,都不影响是他的心肝小宝贝。
…但影响到他们亲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