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云奚的娘子,赫赫威名早就让炮挥团众人早就有所耳闻,但耳闻归耳闻,亲眼目睹还是头一遭。
都是没娘子的,逮着个活娘子,个个围得可近,好似看着什么稀罕物。
刺客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卿长渊什么都听不到。
他满耳朵都是,这是我娘子,是我娘子,我娘子,娘子,子…
这么个从未设想过的陌生词汇被扣在身上,震惊之外,感触也颇为奇妙且复杂。
但还没作何反应,便又听得云奚羞涩万分,梅开二度,“我娘子害羞。”
梅开三度:“你们离太近了,我娘子不好意思。”
梅开四度:“我娘子千里追夫好辛苦的。”
梅开五度:“我娘子只给我看。”
…
左一句我娘子,右一句我娘子,殷红的梅花层层叠叠,直开到卿长渊耳根去。
他的鼻尖嘴唇脸颊都被迫抵着云奚的胸口,隔着一层皮肉,能清楚地听到心脏的疯狂跳动。
云奚抱卿长渊抱得挺使劲的。
为了捍卫各位堂主的清白之躯,炮挥所有人都陆陆续续到这儿来了,乌泱泱看过去,少说也有几十个人,卿长渊要是一不小心暴露了,不出三秒钟,就能男上加男,强人锁男。
不过…卿长渊怎么没挣扎没反抗?
云奚的咸猪爪在卿长渊腰边摸索了一下。
猝不及防的,卿长渊腰身一颤,往后一挣:“云奚…!”
这登徒子!
云·登徒子·奚确定了卿长渊没晕过去,理直气壮地把人搂得更紧。
对着众人还是一副我娘子来寻我了哎,虽然但是还有什么小妖精比得上我呢,千里寻夫什么的真是令人害臊诶嘿嘿嘿的娇羞模样。
而埋伏在周围的望财等人,便眼睁睁瞧着,陛下给皇后娘娘直接抱走了。
直接抱走了!
一直抱回到云奚的房间,卿长渊才从那令人呼吸不畅的胸怀脱离出来,被放到床上。
连搂带抱得折腾一路,云奚累得往旁边一趴,侧着脸看向卿长渊。
卿长渊瞪他,“你瞧孤做什么?”
云奚:“你脸好红。”
卿长渊:“胡说。”
云奚:“本来就是嘛,超级红,不信你看。”
说着,从床榻边摸出一个镜子怼到卿长渊面前,镜子里的人眼尾殷红,一双眼睛用水光潋滟形容都不为过,怎么瞧,还怎么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魅意。
卿长渊只敢看一眼,就赶紧起身要走,但也没地方能走,一个小小的房间,连浴桶都只是用个屏风隔着。
他怎地就莫名其妙来这里了?
卿长渊不能理解。
云奚也不能理解,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难道是自己的胸叽过于健壮,把人给闷坏了?
哎,体格太过健硕,有时候也不是好事。
歇了歇,云奚就爬到屏风后换衣衫,只留卿长渊坐在床上,自顾自地别扭。
起初还各种靠近自己,如今便不理人了?
可若是想要杀他,且不说今日反贼人数颇多,往日他浑噩不清时,机会也是送到手边。
他为什么不呢?
卿长渊坐在榻上,沉默着。
云奚回来也沉默着,当然,他的沉默是后知后觉地害羞。
好害羞啊。
穿女孩子衣衫被卿长渊瞧着了什么的。
司命被迫看了半个晚上的默片,直打哈欠:“你怎地害羞这样久?帝君也是害羞吗?”
云奚暗戳戳地看了卿长渊一眼,“你不懂,这已经不止是害羞了,这是男人之间的尊严之战。”
司命:“?”
他漏了什么吗?
云奚语气凛然:“他不说话,是吃准了我会说话,但我就不说话,他就落在下风了。”
司命:“…”
司命只想问:“您今年贵庚,可有三岁?”
年方三千岁的云奚当真没说话。
然后卿长渊也不说话。
再然后,云奚就更更不说话了。
这一沉默,就沉默了小半个晚上,最后大眼瞪小眼,云奚:“你…”
卿长渊:“你…”
异口同声,这该死的默契。
云奚娇羞:“你先说。”
卿长渊摇头,“你先说。”
云奚娇羞:“你先说。”
卿长渊再摇头:“你先说。”
…
司命不能理解:“这也是尊严之战吗?”
都有些发困了,云奚摊了一会儿,觉得尊严这玩意他一块石头要来也无用,往卿长渊旁边靠了靠,“好吧,那我先说,你是来找我的吗?”
带着点期待,眼睛亮晶晶的。
卿长渊错开视线:“…不是。”
云奚“啊”了一声,很失望地,“那你来做什么?”
话一出口,就反应过来,来歌舞坊还能做什么?
难不成是看上了歌舞坊的厨子嘛。
咕噜一下爬起来,鼻尖逮着卿长渊身上就是一通嗅。
如果他有罪,请让帝君来惩罚他,而不是让帝君身上有别人的脂粉味!
哪怕过了这么久,依旧浓郁的脂粉味!
云奚不可置信:“你居然狎妓?”
卿长渊:“孤没有!”
云奚信他个鬼:“你来歌舞坊你不狎妓你做什么?”
卿长渊:“孤不告诉你!孤为何要告诉你?”
到底脸皮不厚,只这样一句话,脸颊边才略微褪去的血色又翻涌上来。
云奚痛心疾首,他居然还脸红!
他想到了什么才脸红啊喂!
他分明就是去狎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