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提了,这小子这能把人气死。”周密说道,“受了伤还忍着不说,影响伤情鉴定事小,真把自己拖出个好歹可怎么办?你还真能忍,结结实实挨了我几下都没出声,皮实得像那潮汕牛丸似的,你说你要我怎么想啊?”
周队正因为自己无意加重了姜惩的伤势而自责,下一刻对方一句话就让他的歉意荡然无存,只剩下了心疼。
“放心,没事,反正我也是被拆零碎了拼凑起来的,大不了再重拼一次。你也知道我人生的最高理想,这只是更近了一步。”
旁人听不懂这话,周密却是明白的。
姜惩曾亲口对他说过:“我人生的最高理想就是因公殉职。欠了兄弟们的这条命,我得在正道上还给他们。”
周密的眼眶有些发热,扬手一杵子怼得姜惩险些背过气去,“再胡说八道就滚蛋!”
“嘘——”狄箴出头做了和事佬,暗示众人息声,又一指姜惩的工位。
只见折叠椅搭起的小床上正睡着个女孩,身上还盖着宋玉祗的外套。
了解姜惩的人都听说过芃芃,心下猜到了这个深夜出现在市局的小女孩的身份,都没有多说什么,默契地放低了音量。
周密说:“本来拖了一周,伤都该好大半了,鉴定不太好做,不过这小兔崽子太会作贱自己,伤势反倒加重了,法医那边给定了个轻伤二级,走正常程序,嫌疑人绝对能判个故意伤害。”
有人问:“袭警算妨碍公务吧,这不得给她多判几年?”
周密气得牙根直痒痒,去弹那刑警脑瓜崩的手也转移到了姜惩头上,狠狠给他来了一下,疼得那人连连叫苦。
“不在执行公务期间就不算!”
“哎哟喂,你可别打了……”
“不过有一点倒不算坏事,这回嫌疑人的出现洗清了小姜的嫌疑,充分证明案发现场的那枚指纹是小姜上次留下的痕迹,对外咱们也好公开。通过这一条线索,我请痕检连夜再查现场,发现现场多处都有鲁米诺血迹反应,检测后的结果也与小姜DNA一致。”
众人都为姜惩摆脱犯罪嫌疑,有望提前结束停职处分而高兴,只有宋玉祗和姜惩相互对视着,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
“不,没那么简单。”姜惩皱着眉头,咬着纸杯沿说道,“我可以保证我没有触碰过死者附近的任何物品,除非……”
“除非什么?”周密追问。
宋玉祗代为作答:“除非有人想嫁祸给惩哥,变更了洗手内间隔板的顺序。”
他解释道:“我可以证明,那天我先于惩哥进入洗手间,他是被我推进隔间的,没有触碰到我与洗手台、墙壁之外任何地方的可能,同时我们所处的也是最后一间隔间,他带着血迹的指纹没有理由出现在第一间隔间的外壁。”
“……为什么能这么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