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出去的弟弟,泼出去的水。拐了个泼辣的老男人回来也就算了,居然还被治得这么服帖,连称呼都换了,真亏你叫得出口啊。”宋慎思拐着弯地嘲道,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想过二人世界也不用胡诌这种鬼话,我们都当看不见听不见就是了,接下来的时间应该是安全的,带着你的好哥哥去做/爱做的事吧。”
萧始用胳膊肘一戳他,“大律师,当着老人孩子的面说什么呢,注意言辞。”
说着笑呵呵地指着门,对宋玉祗做了个“请”的手势,显然是在以单身狗的高贵身份对两位不知死活秀恩爱的男同……胞致以最真诚的鄙视。
宋玉祗投向姜惩的眼神带着些许疑惑,但显然后者也误会了他的意思,被两人的话臊得红了耳根子,朝他投来无奈的一瞥,默默起身朝外走。
“不是,哥,你听我说,我真的听到有人在哭,你信我。”
姜惩敷衍道:“嗯嗯嗯,好好好,知道了,你给我等着,我要是找不出那个在哭的人,就让你哭给我听听。”
“哥,他们不信我也就算了,你怎么也跟他们一样。”
姜惩被这一声“哥”叫得骨子都酥了,停下半瘸不瘸的脚步,回过头来看他,“再叫一声给我听听。”
这话让宋玉祗的扫兴顿时见了底,低笑着正要再唤他一声,忽然再次传来微弱的哭声,这一次连姜惩也确信自己听到了,听了一会儿,犹豫着问:“是个……男人?”
“听起来有点像,离得太远了,听不清。”
“这三更半夜的,在荒山野岭哭得也真够渗人的,要不,去看看?”
宋玉祗看着他有些犹豫,“按照最保险的做法,我得把你留在这儿。”
“我觉得你要是让我自己偷偷跟过去的话可能更不保险。”
他一向是这个不听人劝不受人管的性子,宋玉祗也拿他没办法,无奈只得依着他。
临走前,姜惩还特意拎上了点所剩不多的干粮和医药用品,往宋玉祗身上一跳,贴着他劲瘦的脊背,感受着透过衣物传来的体温,忽然觉着时间就此停在这一刻也不错。
宋玉祗背着他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的走去,时不时回头看他一眼,说道:“哥,你是个好人,会有好报的。”
“借你吉言,不过我做这些可不是为了求回报,如果冥冥之中真能得福报,那我也不贪心,希望这福分能平分给你和芃芃,就足够了。”
他搂着那人脖子的手更紧了些,把头埋在那人颈后,轻声说道:“认识你之前,我从不相信世上有神佛,但认识你之后,偏偏我又希望此前三十多年的唯物信仰是一厢情愿,我这个人嘴笨,说不出什么好听又腻人的话,永远只会表达内心最真实的想法,玉祗,我希望你平安喜乐,如果能让你平安,给你喜乐的那个人是我,就再好不过了。”
宋玉祗忽然顿住了脚步,把姜惩放了下来,借着月光,微微歪着头,端详着他此刻的神情。
“胡说八道。”
“嗯?”
“你这嘴,明明就甜得很。”宋玉祗忍不住亲了他一口,搂着他痴痴笑道:“老男人,坏死了,勾引我的人还不够,连我的心也一并偷了。现在我这一颗心都系在你身上,谁也抢不走了,可还知足?”
“不知,你是我的还不够,我要让这天底下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让人不敢再觊觎我的狼崽子。”
姜惩又爬上他的背,在他颈后咬了一口,留下了淡淡的红痕。
“你咬我一口,我还你一口,就算是双向标记了,这玩意儿,可比结婚证有用多了。”
腻歪够了,姜惩拍了拍他,“声音很近了,应该就在前面。这人哭了这么久,听起来有点儿奇怪啊。”
宋玉祗停下脚步,两人往声源的方向张望,虽然隐在夜幕里看不清晰,不过应该是从某个娱乐项目的机械室旧址发出的,姜惩打开前置灯光往前面照了照。
“有人吗?需要帮助吗?不要害怕,我们是来帮你的,如果你有什么麻烦可以和我们说,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哭声戛然而止,两人更觉奇怪,靠到近前,敲了敲紧闭的机械室大门。
“里面有人吗?不说话的话我就进来了,别害怕,我们没有恶意,你如果不信任我们的话,敲敲门板墙面回应一下也好。”
里面迟迟没有回应,姜惩的狐疑也开始转化出一丝恐惧。
宋玉祗感觉到他抓着自己领口的手攥紧了些。
“小玉子……这鬼地方他娘的是不是,有闹鬼的传说来着……”
“……刚刚是谁说不信神佛来着?”
“你少讽刺我。不是,我真不是坏人啊,里面的人别害怕,我是警……”
“哥,坏人都是这么说的。”
姜惩狠狠瞪他一眼,等了半天也不见里面有回应,干脆自己上前去推了门。
没想到他一个净身高188公分,还练了一身腱子肉的警察居然一下没推动那看起来摇摇欲坠的破门,用灯光一照才发现里面堆放着桌椅之类的杂物,应该是有人特意用来堵门的,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稍稍用力,连带着里面的重物都被一起推动了。
他听见了房间里低低的喘息声,刚想劝人不要害怕,紧接着一股子浓烈的血腥味混着灰尘灌进了鼻腔,差点儿呛得他咳到断气。